三年来费尽心思的谋划,被自己的父皇在朝夕之间,不动声色的处理了大半,他如何能有好气。
唯一可以庆幸的只有朝廷新政北上,除了几家已经早打算屈从的世族,大多人都已经对朝廷心怀不满,来日或可为助力。可杨复远也清楚,这般世族最是惜命,若不让他们看到赢的可能,绝对不可能唯自己马首是瞻。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如今这长安城里,或可能为自己一大助力的,竟然也只有这宇文家。从前想来,宇文慧乃是宇文杰唯一的女儿,或许可多得几分利处,在北地宇文家的旧地,多得网络些势力。却又未能料到,为了一个亡兄遗女,这宇文杰竟然为了自保献媚朝廷,将宇文家的积累半数,做为了嫁妆。
“女儿算什么?老狐狸的眼里,只瞧见了自己的乌纱帽”心里如此作想的杨复远现在竟然对这宇文慧生起了可怜的心。
大雷音寺的无藏,本以为他日成为是自己幕中阁僚已是定数,如今却又毫无踪影。和自己远大的企图比起来,好像诸多事,都瞧是如此难行,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出了那一步,他就没法回头。
自己的父皇会留他,可东宫呢?自小就与杨智不和的杨复远想过许多次,可每一次想来若是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也绝对不会留下杨智。
仁善?他杨复远最不信的就是这个,因为他眼里,这是伪善,自己的父皇当年多么得仁义,可杀鲁王,囚楚王再到如今的削韩晋两万,可曾有过半分手软?
只有自己手握无可撼动的权柄,这命才能为自己活下去。
回到了宇文府的宇文慧被早先入府寻她不得的宇文松挡在了回后院的路上,神色满是愤怒。
“姐去哪儿了?”右手拦在了宇文慧面前的宇文松早早的屏退众人。
“今日不去给他日的王妃娘娘请安,怎么有空过问起我来了?”言语里,自然是讽刺这个明明是自己亲弟弟却老是往那屋跑献殷勤的事。
“姐,我今日瞧见,你去见了辽王殿下。”
宇文松刚刚说完,这宇文慧先是惊了一下,好在迅速调整了神情,故作镇定。
“是,不过喝了一壶茶,不可以?”
“朝廷重臣的家眷私会当朝藩王,你可知若是传出去,会被旁人说成什么?”
听到这里,宇文慧更是火大:“我寻思着今日也没见着太阳打西边出来,我这弟弟会想通了来关心我一番,果然还是错看了你,若是我不计后果,那今日就该是来府里喝茶,也不会去遮掩什么,其次,连我宇文家的一个女子都知道,咱爹把半个公府用作她人嫁妆后日子更难,要早做谋划,你这个嫡子,日日在长安城里除了作恶犯事,胡作非为,还会做些什么?”
“比起我,你更不配生在这家!这家,也本来就不该是咱们姐弟的!”
说我,将宇文松的手推开留在了原地,带着满腹的火气,回了自己院子。
明明可以是相亲相爱的姐弟,如今却是都瞧不见对方的难言之隐,故作试探,潜藏锋芒了。
“姐,那辽王殿下狼子野心,绝非善人!”
“闭嘴!”宇文慧对冲过来在自己身后说话的宇文松已经没了耐心。
“一些事,你不争,自然有人替你去争,做你的废物公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