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呼”的一下,段鹤瑶回过神来,她双手死死地抓住轿子两边的横梁,一起身,看似平稳的花轿陡然间剧烈晃动起来,显然是在阻止她离开这里。
这一晃,她在花轿里东倒西歪,晕得七荤八素,胃里直翻腾。别说下轿子了,就只是单单站起来都难。
直至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轿子才恢复平稳。段鹤瑶紧蹙眉头,不安地咬了咬下嘴唇。如果能发声,恐怕她现在早已开始骂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停了下来。
轿子一落,周围霎时间起了风,吹得树上的红灯笼左右晃动,里面的烛火摇曳不定,烛芯隐隐发绿。树丛里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段鹤瑶有些发懵,心想着是不是到目的地了,可就在这时,花轿门帘悄无声息地掀开了一角,然后一只手伸了进来。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停顿了一下后一把抓住了帘子,与此同时被抓住的还有段鹤瑶的心脏,她瞳孔迅速收缩,立即在全身上下搜了一遍,最后从头上拆下一根簪子,死死地握在手里。xь.
轿子外面的人好像并不着急,也仅仅是抓住了门帘,再无其他的动作。空气陡然间仿佛停滞不前,草丛中响起“咕咕咕”的虫叫声,风一吹,一大群萤火虫飘然起舞,有几只从掀开的门帘子中窜了进来。
段鹤瑶手里的发簪直对着轿门的方()
向,心里打定主意,一会不管是什么东西进来,一梭子戳过去,不能迟疑,更不能手软。
额头上硕大的汗珠沿着她的眉毛滴落到眼睫毛上,眼睛一眨,那汗水腌渍到瞳仁上,猝不及防袭来的不适感让她眼前瞬间起了水雾。
待重新看清时,门外那“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进了轿里,段鹤瑶“啊”的一声哑在了嗓子眼里,仍发不出声的她下意识将簪子捅了出去。
结果对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稍一带劲,骨骼像是被捏碎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立马袭来,段鹤瑶吃痛地张大了嘴巴。
视线投过去,她才发现进来的也是一名“新娘”,对方顶着红盖头,看不到长相,但是从身形来看,至少是个国际女名模才会有的身高。
等手臂被松开后,段鹤瑶立马缩回了手,对方示意她往旁边挪一挪,虽然很不情愿,但毕竟打不过,没辙。此时的她犹如哑巴吃黄连。
待段鹤瑶让开座位,对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的右手边,几只萤火虫在花轿里飞来飞去。
段鹤瑶沁出了红血丝的双眼瞟了瞟对方,她的手臂依旧火辣辣的疼,她不敢想象一个女人竟有那么大的力气,钳制住时,居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她尝试了一下,还是说不出话,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魂穿成了哑巴。xь.
待对方坐定,花轿重新开始出发,旁边的人坐得笔直,双腿微微打开,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这坐姿?
段鹤瑶趁机打量了她一圈,光线有些发暗,她也仅能看出对方穿的嫁衣和她身上的差不多,再多的细节便看不清了。这时她脑子里回想起了那首歌谣,“抬高轿,双新人”,难道说今日要成亲的真有两对新人?
许是她盯的时间有点久,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微微将头往这边撇了一下。尽管被红盖头遮住了面目,但段鹤瑶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于是迅速收回视线。
大概又行了十分钟的路程,花轿再次停了下来,段鹤瑶撩起轿窗上的帘布,眼前出现了一座宅子。她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着目的地终于到了,跟另一个新娘坐一起的每一秒都万分煎熬,直叫她如坐针毡。
可就在她准备下轿时,旁边的人突然朝她伸出来双手。
那冰冷的双手一触到段鹤瑶的脖颈,便开始发力,往死了掐她。
段鹤瑶瞪大眼睛,抓住对方的手臂,挣扎之中对方趁机夹住了她的双腿,叫她动弹不得。
一时间,窒息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