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每逢闲暇之余,都会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初几日虽身体虚弱,但好在有那神秘人留下的辟谷丹这才熬过。
自那之后,他也姑且算是可以行动了,便自己做饭。
只是昏睡,便让他整个人好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心性变了,身体也变了。
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上来讲他都是变强了。
只是…虽然身体有了变化,但陈平安却不曾感觉到修士们常说的,名为“灵气”的存在。
他感觉…自己跟修士的区别似乎有点大。
方才跟那几名外门弟子交手更是让他坚信了这一点。
思索再三,他便要继续身体的康复性训练了。
在矿山的时候,他经常这么做。
矿山由于其属性特殊,因此时常会引来凶兽,驻守的外门弟子其存在意义正是如此。
每年在矿山那边都少不了被凶兽吃掉的,可人们仍旧趋之若鹜,视这份工作为香饽饽。
毕竟…玄道宗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陈平安在矿山已经有几年时间了,为的,便是供养自己的妻子修行,只是现在的目标…却已是太过遥远。
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他不由沉默,神情黯淡。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与她乃青梅竹马,彼此之间真心相爱,可他却不明白,她为何会送来那一张喜帖。
当下,陈平安已然知晓,一切都晚了。
喜帖上的成婚之日乃是杂役弟子考核后的第三天,也即是他昏迷之时。
现在,一切都晚了。
在这期间,陈平安尝试过所有可能,甚至问过一些外门弟子,但却无人提及安澜此人。
仿佛…这人就此消失了一样…
陈平安不明白,他想不懂。
安澜其实很早就成为了内门弟子,这个陈平安是知道的,但是内门的地方,却又不是外门弟子能够踏入的,更何况他这一小小杂役?
折磨,内心犹如百虫抓挠一样折磨。
不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到死也不会甘心。
陈平安始终不愿意相信妻子会背叛自己,徒步千里,所要的只不过是想要弄明白事情因何而起,只是内门的关隘就像是一道山岳,将凡人的他与修士的她阻隔。
他也就是太过心急,以至于忽略了一个该说是重要的一点。
玄道宗弟子是禁止婚嫁的,像安澜这种嫁与陈平安再入宗的,自是不在这个门规的限制里。
以陈平安的思维跟智慧,不会想不通这一点,但是对于妻子的担忧胜过了一切,以至于他根本上忽略掉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玄道宗的门规是铁打的,哪怕是宗主犯了,也照样依律受罚,更何况其他人?
“你到底在哪…安澜…”
玄道宗又是何其大?他现在这个情况,如何找得到她呢?
心中焦虑过甚,令陈平安心中无法宁静。
他下了床,来到了外面。
此时,外界的月光犹如薄纱,披在了他身上。
有的灵兽在这个时候倒是活跃得很,叽叽歪歪地叫着。
陈平安早就习惯了灵兽大半夜嗷嗷叫了,所以没有在意。
只是隐隐约约间,他好似看到了山路那边有人影在蠕动。
这种氛围下,换做是常人只怕是被吓尿了,而陈平安却是起了警惕之心。
鬼?或许存在,但自己又怎么可能见到呢?
他悄然回了小院子,拎起了放在树下的烧火棍。
()
没敢用剑,怕把事闹大。
毕竟门派在这方面的规矩还很多,到时候一暴露,他“借”了外门弟子武器的事也会暴露。
那身影慢悠悠挪步来到被拆掉的门前,停顿些许,随后进了门。
就窝在一旁枪毙阴影的陈平安没有迟疑,抡着烧火棍就敲了下去。
哎哟!”
“谁!”
一棍敲下去,陈平安就发现事情不太妙了。
来人居然还不止一个!
他连忙拉开距离,当下已无处可藏。
“我倒是要问问,几位大半夜的跑来我这作甚?”
“你就是那个该死的杂役?”
话语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剑风袭来,好在陈平安本就与其有些助力,这才勉强避开。
听到了他们的话,陈平安大概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手臂用力,烧火棍甩了出去,卡住了那长剑。
“看来,你们是他们找来的帮手了?”
“什么帮手?老子今天是来要你狗命的!”
这俩人显然并未有承认的打算。
最开始那个被陈平安敲了一下的家伙已经缓了过来,正面目狰狞地盯着他看,尽管陈平安实际上压根看不到。
耳旁忽然传来的冷风让陈平安不由退后,他未曾惧怕,再度压下自己的身姿向前撞去。
无边的力量汇入他体内,就像是太古巨兽一样将那袭击者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