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时隔七年。
经过瘟疫肆虐的都市,已于两年前恢复盛况。
之所以能这么快,盖因此城是大乾王朝“五都”之一。
所谓五都,就是“京城”大都、“东都”金陵、“南都”江州、“西都”长安,以及“中都”洛阳。
虽说大乾王朝开国已有八十年,衰败之象呈现,可尚未演变到天下大乱地步。
朝廷若想花力气“拯救”一下洛阳,还是可以的。
换做小城,甚至是中城,就没那么幸运了,没有一十二年,休想从瘟疫中缓过神来。
这一晚。
包下整个客栈,入城休整十余天的金刚教。
那个曾以十层金刚掌力打中金禅脑门的僧人,改变装束,由客栈后门出去,兜转几圈,却进了一座书院。
不多时。
书院也来了一个夜行者,从头到脚一身黑。
“怎么回事?那娃娃不是被你打死了吗?”夜行者质问。
“哼,我倒想问问你,那扫地僧虚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
“那我又怎么知道那娃娃为什么还能活着?”
一时之间,双方都尬住了。
半刻。
“告诉你吧。”那西域僧冷冷一笑,“我师叔闭关多日,至今内伤未愈,这全都拜那扫地僧虚虚所赐……”
“难道虚虚是了凡所扮?”夜行者目光闪烁,透着精气,修为已是九品。
“你问我,我问谁?”
“我没问你……我这次来,就想告诉你,那娃娃这几天古里古怪,一天两次跑去跟我说《波若波罗蜜多心经》,搞的我心烦意乱。”
“他怀疑你?”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已不能等了,我要见……”
“你要见谁?”那西域僧语气阴森。
“我……”夜行者想到什么,不寒而栗,“我年事已高,活不了几年,若不能在临死之前坐上掌门之位,还不如……”
“你怕什么?”
“那娃娃之所以去找我,我怀疑是受了凡指使。”
“你怕了凡打死你?”
“他确实能打死我。”
“他不会这么做的。”那西域僧摇头,面露阴笑,“放心吧,就算他已怀疑你,也不敢动你一根手指。我这里有个东西,你拿去找机会给了凡吃下。”
“毒药?!”夜行者心神一震。
“了凡的修为已是超凡境,什么毒药能伤到他?这是合欢宗的‘阴阳合欢散",无色无味,拿着。”
说完,那西域僧掏出个瓷瓶,递给夜行者。
“你怎么会有合欢宗的***?”
“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事。怎么?你不敢?好,既然你不敢,那就算了。等了凡确定你就是……”
“谁说我不敢?”
夜行者一把夺过瓷瓶,贴身藏好。
而眼见他转身要走,那夜行者面泛诡笑,说道:
“这‘阴阳合欢散"天下无双,却只有半个月时效,我昨天得到时已过七日,你最好……嘿嘿,你懂我的意思。”
夜行者当然懂。
所以他一声不吭,赶紧离开书院,趁夜赶路。
东方欲晓时分。
他一口气赶了四百多里路。
进入嵩山后,先去一处地方换过僧袍,也不走少林寺山门,而是避开少林寺武僧暗哨,若无其事现身于寺内。
咣~咣~咣~
()
他突然听到撞钟声。
然而。
听到第四十声时,他觉得烦躁,恨不得跑去钟楼砍金禅一刀。
“我这辈子只杀过一个人,早就破了杀戒。”
“哼,我的戒刀还会杀人的!”
“了凡说你小子是什么禅童,慧根极深,我就不信你的头比我的戒刀还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