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这两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枉我们曾经对他们那么得好,没想到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群情激奋,一浪高过一浪。
乡政早已吓得将身子缩在了一起,唯独宣讲僧则是闭眼垂泪,一副()
悔恨的表情。
“你终于知道错了?”赵绅冷眼问向他。
宣讲僧对着被发配出去的那几人家属一一行礼道歉。
“呸!你道一声歉,我家难道就得赔上条人命吗?太便宜了些吧!!”
“杀了他!杀了他……”
“住嘴!”一声厉喝直接吓停在场众人。
说话者正是那个原本想团缩自保的乡政。
乡政极度愤怒地瞪着年轻后生:“杀谁?”
“当然是杀宣讲僧啦!他害死了我爹,难道就不该杀吗?”后生抬高嗓门,底气十足。
“去***劳什子!”乡政指着刚回来不久的这些苦刑犯们,大声质问道:
“难道,你们一个个不该死吗?你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自己脖子上的狗脑全都忘了不成?”
堂前惊雷,震住众人。
那些原本还怨愤不已的家伙,莫名都低下了头。
就连赵妮儿,也有意无意往人堆里躲。
乡政怎么会放过她?
“就是你!”他用手直指着赵家媳妇儿:
“就是你从南殷贩卖回来成批的北瓜种子,不但自己种,还哄骗其他人跟着你一起种。北瓜这种东西是南殷人用来做喂狗口粮的,可你偏偏以粮食的价格售卖给市场用以获利。”
“北瓜有微毒,南殷人往往要用高温热炉煮烂祛毒后方可食用无忧。可你呢,简单用水煮一下晾干便卖。你后面那些没良心的,为了简便连煮都不煮。”
“北瓜卖得便宜,穷苦人家纷纷购入当做主食。可没过一个月接连死在家中。你们前前后后害死多少人,自己心里没数吗?”
此时不管是赵绅还是赵妮儿,亦或是其他那些家眷,纷纷红着脸。
乡政气不打一出来,指着旁边沉默不言的和尚对众人说道:“你们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犯了抄家灭族的重罪?若果真按照朝廷的法度来办,就这堂内的,究竟还有几个能活着站到现在?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又是阵沉默……
乡政冷笑了声:“若不是宣讲僧和我多方跑动游说,硬是将这个案子从官府手中挪移到了戒律院底下,你们恐怕不是发配司政堂,而是直接菜市口!”
“对!我俩确实不知道司政堂里面竟是这副勾当,你们又被戒僧随意挪用。可我们俩对得起你们任何一个人,问心无愧!你们是要做苦刑犯还是刀下鬼,他妈的,我若是还有机会重新做主,绝对替你们选第二个!”
“白眼狼?你们一个个好意思提白眼狼?你们才是最大的白眼狼,没良心的狗东西!”
沉默……长久的沉默……
正当所有人凌乱之际,身后传来了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一个长衫青服的读书人背着竹箱站在那里窃窃地问了句:
“我是应邀前来教书的…敢问本乡乡政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