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薇逼迫自己掐掉心里对宿流峥的怜惜,她?淡漠地说:“我做不了主。”
毕竟那个命数关系到他们母亲的性命,扶薇觉得自己不能私下做决定安排两兄弟见面?。更?何况……她?也不想让宿清焉知道她?今日?又与?宿流峥见面?了。
宿流峥垂下眼?,胸口?缓慢又用力地起伏着。
扶薇起身,从他手中拿走那枚核雕,狠心地转身进了卧房。
“你站住!”宿流峥突然开口?。
他快步追上扶薇,将袖中藏了一路的盒子?递给?扶薇。
扶薇没伸手接,而是问?:“什么东西?”
宿流峥目光躲闪,才说:“听说今天是你生辰。”
扶薇讶然。
他是来给?她?送生辰礼物的吗?一想到自己刚刚那个态度对他,扶薇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歉意来。
宿流峥看?扶薇还是不接他的礼物,他心里更?急。赶忙献宝似地将盒子?打开给?扶薇看?。
他阴邪的眼?睛盯着扶薇,认真道:“嫂嫂一定喜欢!”
扶薇垂眼?望去,却见鲜血淋漓的两块软肉放在?盒子?里,盒子?里甚至已经卧了一汪血水。
“什么东西?”扶薇闻着血腥味儿,有点不适地皱了皱眉。
“舌头!”宿流峥再朝扶薇迈出一步,将手里的盒子?递低扶薇,“那两个总是说嫂嫂闲话?的畜.生,我把他们的舌头割了,送给?嫂嫂!”
“你有病啊!”扶薇气得转身就走。
不,她?觉得有病的是她?!她?刚刚竟然觉得宿流峥这样的人可怜?是她?有病!
房门?“砰”的一声被扶薇砸上。
扶薇气恼地躺在?软椅上,开始犯恶心,她?坐起身,连喝了两杯水才觉得好?些。
宿流峥站在?门?外叩门?,扶薇没理。
又过了一阵子?,扶薇听见宿流峥走了。
扶薇重重叹了口?气。
今日?宿清焉比往常回来得更?晚些,扶薇坐在?窗下翻着画册,时不时抬眼?望向院子?里。
见到宿清焉身影时,扶薇立刻起身迎上去。
“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扶薇一边问?着,一边提裙奔向他。
扶薇走到宿清焉身边了,才看?见在?宿清焉身后的梅姑。扶薇对梅姑有礼貌地笑了笑,淡声地唤了声“母亲”。
梅姑脸上挂着笑,道:“你们两个说话?。”
她?识趣地走开,回了自己房间。
扶薇已经瞥见了宿清焉手里提着的布袋子?,她?抱着宿清焉的手臂,几乎攀着他,在?他身侧仰起脸望着他,拿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撒娇:“有人不会忙到把妻子?的生辰都忘了吧?”
“岂敢。”宿清焉微笑着摇摇头,牵着扶薇的手回房。
两个人回到房中,扶薇直接拿过宿清焉手里的布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一套天蓝色的春日?裙装,还有一只蓝宝石的步摇。扶薇瞧了一眼?步摇,一眼?瞧出来价值不菲。她?半玩笑:“郎君发财啦?”
宿清焉迟疑了一下,才解释:“前几年有一友人,一起读书作诗颇为投缘。各留了诗画相赠。后来,他在?前年的时候高中探花郎,笔墨书画皆成了值钱之物。”
宿清焉顿了顿,道:“我把他赠我的一副丹青拿去卖了。”
前年的探花郎?扶薇想了一下倒是对这人有些印象。她?抬眸望向宿清焉,半惊半打趣:“郎君为了给?我买生辰礼物,把友人的赠画给?卖啦?”
宿清焉顿时有些尴尬,不得不急声解释:“当日?互赠笔墨时,便想着他日?若一方能扬名万里,另一方即可将字画卖掉。”
宿清焉解释:“当日?说好?之事。”
只不过他高中探花郎真正扬名万里,而他却依旧留在?水竹县。
扶薇觑着宿清焉的表情,心领神会,她?把玩着步摇,嘴上却是极其认真的语气:“幸好?郎君没有去科举,若是去了必然高中,就要把他的探花郎挤下去啦。”
宿清焉失笑,他望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春日?裙装,慢声:“不看?看?那身裙子?喜不喜欢吗?”
“看?呀。”扶薇将步摇放下,拿起那条裙子?。
宿清焉半天,才低声解释一句:“我做的。”
“嗯?”扶薇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向他。她?虽然一直知道宿清焉手巧,可她?从未见过他做针线活呀。她?也实?在?难以想象宿清焉穿针引线的样子?。
“跟母亲学的。第?一次做,做得不好?。”
“做得很好?!我很喜欢。”扶薇嫣然一笑,立刻开始换衣服、换新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