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顺着绳子往下爬的是露塔。乌姆站在对角以免吊篮侧翻,我扶着小丫头慢慢爬上围栏,嘱咐她抓紧绳子,眼睛不要往下看——那只会让她双手发软。
露塔双脚离开吊篮,身子晃晃悠悠的挂在绳子上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没有向乌姆再要一根绳子,挂在露塔的腰间当安全绳。
然而,露塔爬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我教给她的技巧全都用上了,手脚并用,爬得飞快,一溜烟就到了下面。
“哥哥,我下来啦。”露塔向我报平安。
我向着下面挥挥手,回过头时,乌姆冷冷的对我说:“该你了。”
我没和他客气,爬上围栏,将绳子从胯下穿过,右肩上方穿出,然后双脚慢慢踩在岩壁上,右手松左手放,就像一个专业的登山运动员。
但我并不会登山,一切动作不过是从电视上学来的,这次还是第一次将其用在现实中。
想到这儿,我又开始怀念那无所不能的精神力。
不得不说,这只由寒冰构成的手臂还挺好用的,丝毫不亚于思潮和我以前的肉手。不过,它到底是种怎样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它能维持多久,或许下一秒……
念头如决堤般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额头和脖子后面渗出冷汗,手脚一下子僵硬了。
现在的我不止没有能力,身上连根安全绳都没有,就只靠一根绳子在垂直的岩壁上往下爬。
我低头往下看了一眼,顿时感到晕眩感一阵阵袭来。
这才爬到一半而已,连露塔都爬完了全程,我不能半途而废。羞耻感催促我不断向下爬,就像被火焰驱赶的野兽。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惨叫声,我开始幻想那个不小心跌落的可怜人,他在最后的时间里会想些什么?会遗憾?还是会后悔?
然后我开始幻想他的惨状,从几百米高的地方落下去,一定摔的筋断骨折,内脏都从嘴里喷出去……
各种杂念充斥着我的脑海,我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想快点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将脑袋里这些纷乱的想法统统扫到垃圾桶里,可是手心上的汗让绳子打滑,我一直试图抓稳,一次比一次用力,然而……
肩上的绳子全部滑脱,我跌落了十多米才重新握紧手中的绳子,这时我距离下方的入口只有不到两米,脚尖就搭在入口上方。
露塔、莉迪娅还有那个青年法师全都吓了一跳,他们聚在入口,纷纷伸出手臂,想要帮我脱离困境。
“抓紧啊!哥哥。”
“把脚伸过来,踩着墙壁!”
可我完全顾不上听他们的。
左手……左手完全没了力气,我现在只靠右手挂在绳子上,气喘吁吁,两条腿拼命想要夹紧绳子,但越是慌乱,身下的绳子就越调皮,灵动的在我腿边晃来晃去。
这时,我感到手中的绳子顿了一下,身体瞬间又向下滑了几十公分,我再也顾不上乱动,两只手拼命的使劲抓牢。然而不论我左手怎么使劲,都只能轻轻的握住绳子。
右手和手臂又酸又涨,我大概坚持不了多久。
突然,上方传来一股大力,有人抓着我的衣服将我提了起来,不用想我就知道,他是乌姆。
乌姆一声大喝:“数到一,松手!三、二、一!”
我稳稳的落进了下方的入口中,随后乌姆也跟着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