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并未因玉连城以为剑而感到愤怒，只是走到了玉连城身前，然后提起锈剑，向玉连城刺了过去。
柳白道：“魔宗要是有你这样的高手，就是另一处书院了。”
这条大河起于荒原，本是涓涓细流，倔强的突破丛丛山峰，流经土壤肥沃，雨水充沛的原始森林，承接无数雨水支流，不知何时化作一条大河。因携裹南方的泥沙，河水被染成了浊黄色，但气势却越发磅礴。
他并未气馁，反而越发兴奋起来，手中之剑再次横击而出。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道剑光轰然刺出，密布虚空。
玉连城想了想，摘了一朵随手可见的月季，微微一笑道：“请。”
鞘中的古剑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嗡嗡的颤鸣声，似在欢喜。
地面支离破碎，仿佛败千百颗炸弹不断轰击过一般。
在这条大河将他冲毁之前，向前一点，又向右边划了一个微妙的半弧。
当这一剑刺出的那一刹那，斑驳锈痕瞬间消失不见，剑身骤然明亮起来，光华灿烂，似乎连天穹上悬挂的那一轮大日，在这一刻也黯淡下去，失去了所有色彩。天上天下，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这柄剑上，但这种光芒却并不刺眼，反而会让人们沉醉其中。
而以柳白的性子，往往都是见识了对方的修为造诣后，才会出剑定胜负。
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剑圣柳白几乎从来不会率先出手。
他依旧没有看明白。
下一刻，出剑。
柳白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双眼依旧闪烁如寒芒。
说话间，柳白右手伸出宽广的衣袖，握住了剑柄，腰间的那一柄古剑沉默无声。
柳亦青不停的咳血，脸色越发苍白。
柳白手握住剑柄时，整个人就似与剑融为一体，人剑合一，两者再也分不出彼此，唯有雄浑的剑意喷薄而出，直冲云霄。
柳亦青，败了。
柳白抬头望天，神情怔然，露出不可置信之意。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柳亦青赶忙走上前来，惊惶之下，连自己隐藏身份都忘记了。
可现在，却败在对方的一道眼神之下，这种耻辱，原本身体上的伤更加难以忍受。
因此，他一出剑就是滔滔大河，凡是阻挡在洪流面前的人，都唯有被那源源不断，汹涌奔腾的河流冲刷的尸骨无存。
玉连城笑道：“哦？”
旋即，慌乱消失不见，只有无尽的凝重和肃杀。
而在这道剑光的映照下，玉连城、柳亦青都看到了一条滔滔大河，无边洪流。
没有任何蓄势。
轰隆隆！！
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他们那点孱弱的修为，弱小的就仿佛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
待烟尘散尽，可以看到柳白依旧站着。
他的剑是大河之剑，犹如滔滔大河，势不可挡。
玉连城一笑道：“你败一败，也是好事。”
以大河剑意对上大河剑意。
他站在破碎的地面上，衣衫染血，浑身微微颤抖，似随时可能倒下去一般。
这是否证明，对方若率先出手，那剑圣柳白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柳白深深吸了一口气。
轰隆！！
下一刻，整个月季院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原本凝在剑上的力量，顿时如汹涌的火山般爆发出来，将这一柄剑炸开，铁片四溅，而柳亦青亦受到反震，脸色苍白，喉咙溢出一股腥甜，踉跄后退，最后更是喷出一口鲜血。
柳白虽想到玉连城可能会化解这八十一道大河剑意，但绝对想不到，对方竟能让大河剑意反噬其主。
阁楼右侧的墙壁仿佛遭受了台风近距离的袭击，轰然破碎。这威势犹自未绝，竟将相邻好几间房间轰的支离破碎，连绵不绝的爆响声传来。原本月季院的客人狼狈不堪的逃出，其中同样不乏修士，却同样面露惊悚，浑身发抖。
但这是剑圣柳白的剑，注定不能普通。
柳亦青不明所以。
“的确是好事。”柳白点了点头：“至少他以后不会心浮气躁。”
下一刻，天地间响起洪流奔腾的巨大回音，仿佛有一条条河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化作滔天洪流，要将这人间化作泽国一般。
柳白已经拔出了那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连普通的剑都比不上。
整个阁楼不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似有无数条河流撞击在一起。
他放下月季，探出了一只手，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一只充满魔力的手。
玉连城看了柳亦青一眼，他对这个年轻剑客倒是带着少许好感，微笑的说了四个字：“堵不如疏。”
等再安静下来时，本就两面墙壁被洞穿的阁楼终于崩塌下来，烟尘飞扬。
玉连城微微一笑，只是并指如剑，手指朝上划了划。
此时，大河滔滔，怒浪激荡的向玉连城扑面而来。
柳亦青似懂非懂。
玉连城负手而立，微笑道：“年轻人，偶尔败上一两场，是好事。”
柳白涩声道：“你、你不是魔宗的人。”
他很想看看，玉连城是否这九九八十一条江流引走。
而见到大哥把手握在剑柄上时，柳亦青眉头皱的更紧了。
可以将这剑意引走。
玉连城目光一凝，他的目光也似仿佛有重量，尤其是当这目光落在柳亦青剑上劲气转圜处时。
“咕咚”，柳亦青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即使他站在柳白身后，竟然也有置身于汹涌河流之中的感觉，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压作一团碎末，尸骨无存。
在这只手五指张开的刹那，仿佛有千万丈之高的大坝拔地而起，任由河水如何冲击，也无法破坝而出。手掌向上一抬，大河剑意也随着拔高。再是一转、一拨，大河剑意竟也随之一转、一拨。
柳白面色微微一变，掌中之剑再次刺出。
柳白沉默半晌：“那是什么剑法？”
玉连城呵呵一笑：“你想学？我教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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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