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与观主的交手。
酒徒和屠夫是人间最长寿的修行者,他们也有自己的本命物。
屠夫的本命物是那一柄肉刀,一刀在手,开山断河,不在话下。
但很少有人知道酒徒真正的本命物不是酒壶,而是壶中的剑。
在上次永夜前,他便是世间最顶尖的剑客,以卓绝的剑术冠绝天下。
可如今他一剑刺出,竟是仅仅刺破了对方的衣衫。对他而言,简直难以想象。
酒徒犹自惊愕期间,玉连城就已回头望了过来,目光冰冷注视着他,竟令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至于原本牵制玉连城的屠夫,却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数十块散碎的肉块,鲜血横洒,惨目忍睹。
“屠夫,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轰!
刹那间,酒徒脑海如同被重锤交击,无数思绪如闪电般在脑海内交织炸开。
他活了上万年,对万事万物的感情早已淡漠无比。可以毫无缘由的屠戮众生,也可以成为人人称颂的救世主。
也是真正的道门神术,天启。
玉连城转过头去,牵着天猫女的手。
那一砖一瓦,都仿佛透着永恒的气息,即使千万年也不会有丝毫的损毁腐朽。
玉连城先是向天猫女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意,接着望向酒徒:“若我没有猜错,你和屠夫都是为昊天做事。”
两道人影仿佛从未动过。
作为院子的夫子已经化月。
玉连城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好,走一个。”
依旧不敢相信先前发生的一切。
这只手的动作非常随意,非常自然,正如一丝腥热的海风。
玉连城点了点头,看向观主:“他们是废物,所以拦不住我。现在的你,在我眼中,亦是废物。”
“有点意思,但还是差了一些。”玉连城再次摇头。
……
然后,他向前踏出,一步既天涯。
不过是昊天的一条狗。
唐国的靠山是书院。
猛然向玉连城刺了过去,大开大合,仿佛是在舞台上将要谢幕的戏剧人员。
玉连城微笑,朝天空一指。
宰了一条狗,没什么值得在意。
甚至于,大修行者这四个字也不准确。
苍穹之上,大地之下,有无数道密不可测的气息汇入他的躯壳之中。
他从腰间取下酒壶,正准备举到面前,忽然有只修长如玉的手,穿过海风,来到他的身边,把酒拿走。
观主负手,微微一笑。
玉连城没有动,悠悠一声轻叹。
除了昊天,还有谁能带来永恒?这家伙莫非是在耍自己不成?
“你瞧。”
酒徒来到了宋国风暴海畔的堤坝。
而即便是那前两次,都没有这次的感受如此强烈,如此惊心动魄。
玉连城提起酒壶,开始饮酒,有酒液洒在黑色的衣衫上,更显出几分洒脱之意。
“可我、毕竟拦了你好几天不是吗?”
轰隆!!
下一刻,方圆十里掀起狂飙,天地元气好似飓风般横扫而出,一切山石草木崩飞。超越人世间想象的力量爆发开来,似能够毁灭一切。
今天,他们却都要死了。
“不错。”
“呵呵,可惜你这家伙不肯去死。”
“跑什么跑,还真以为伱跑得掉。”
而在出手的那一刹那,的神情肃然变得凝重起来。
观主沉默良久,负手与身后,却仿佛怀抱天下,洒脱一笑道:“那走一个。”
观主抬手,就要进一步重伤李慢慢,却忽然悠悠一叹,垂下手掌:“他们果然还是拦不住你太久,你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
酒徒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人影乍合就分。
他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有些癫狂,有些色厉内茬,却又充满了狂妄的杀意和掩饰不住的恐惧,情绪十分复杂。
话还没说完,酒徒接过酒壶,就消失不见了。
观主心念一动,浑身就泛起一股破灭,死亡的波动,这一股波动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泛去,无论草树木、飞禽走兽,一旦被这波动沾染一丝,立时仿佛经过千万年的风化,簌簌化作飞沫,随风飘散。
为昊天卖命,当昊天的狗,不就是为了进入神国,获得永恒的生命吗?
既然如此,那还是继续在人间苟延残喘,当一个饮酒为乐的酒徒吧。
或者说,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性命更种重要。
他看着玉连城,手指紧紧攥着掌中之剑,指节发白,整个人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即使手中还有那名为“天猫女”的底牌,酒徒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杀死对方。
“又没给你喝完,瞧你这小气劲。”玉连城将酒壶丢给酒徒:“再说了,你这酒的滋味虽然不错,但若和我的……”
玉连城嘴角掀起一丝笑意:“不过,陪我散散步,切磋切磋却也足够了。”
“好!好!好个玉连城!!”
只要不是死人,无论活了多久,依然会有人本该有的情绪。
狂笑声中,酒徒抬手,所有的剑全都收拢为一柄,光华璀璨,似夺天日之光辉。
五境之上。
而酒徒手的人质天猫女则已出现在玉连城身旁,紧张兮兮的抱着玉先生手臂,大大的眼睛看着酒徒,还不忘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时常挂在腰间的水瓢早已破碎,在手中则多出了一根木棍。木棍上有许多被刀剑看出的痕迹,这木棍曾经将一位大修行者揍的像野狗一般,连岸都不能上。
此为寂灭。
此为无量。
天猫女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玉连城,却并不开口求救,以免乱了后者心神。
而当玉连城再看到酒徒时,却见酒徒单手扼着天猫女的喉咙,正面容狰狞的看着玉连城,沉声道:“玉连城,你敢对我出手,我便敢杀了这个小女孩。”
“见过玉先生。”大先生向黑衣青年拱手。
“再让我猜一猜,她能够让你们两个胆小鬼成为狗腿子,那么应该对你们许下了承诺,永恒的承诺。”
玉连城摇了摇头,身形同样消失。
李慢慢微微一笑,他此时虽然形容狼狈,但神情依旧宁静,依旧给人一种由内而外干净的感觉,一尘不染,仿佛冬天飘下的第一片雪。
而现在,李慢慢的对手也是陈某。
下一刻,酒徒的身影从桃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吗?”
他看到了对方怜悯而嘲弄的眼神。
“什么?”酒徒眉头微皱。
天还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