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道出她的真名。
想着胡诌一个假名时,不知为何竟是在冥冥中有感,由此脱口而出。
“连霓裳。”
听着她以男人声音如此娇声嗲气的说话。
窦弼当即打了一个寒颤,便也觉得这个名字不甚奇怪了,又见她在面上并没有涂抹着厚实的粉脂,以他的见识也一时难辨攻守。
女郎出口之后也在后悔不迭,随即便感觉旁边的殷水流大为奇怪的瞥来她面上一言。
连学姐便是如此名字。
虽然不姓练。
她的那一众追求者们,仍然乐此不疲的在网名上都带上卓一航三个字,譬如那个李学长便自号为杭城卓一航。
“连君可是出自览繯连氏?”
窦弼换了称谓,本来想往殷水流旁边撤去几步,想想又觉得不妥。
便是这位连君与他无法同流合污,那也不应当如此明显的歧视并排斥别人的另有所好。
连霓裳显出一截青色绳索来表明身份。
便是彼此之间有南北地域互黑的传统,而她也着实憎恶这些代表着晋王室耳目的监察使者,但是礼数须得一一做到位了。
“燎原窦弼见过连君。”
窦弼行礼之前还整理了一番衣襟以示尊敬。
待得连霓裳还礼。
他又露出感激涕零的夸张模样望向殷水流说道:“甘兄,我还没有正式谢过你的救命大恩,万望你莫要怪罪。”
殷水流将目光落往悬浮在窦弼头顶上的道枪上说道:“我出身在乡野,当不得窦君的如此客气对待,不知窦君这柄威风凛凛的法枪可有名号?”
窦弼有些诧异于疑水流会如此询问,他这法枪出自家传的《燎原真君入世图》,源自道门三大圣地的羲和道宫。
“若是窦君不反对,不如让我来为窦君的道枪取个一个响亮名号,以此来与有荣焉,如何?”
窦弼大感意外,却并未拒绝,随后便听到由殷水流的口中缓缓说来五个轻飘飘的词。
合在一起,便是碧血洗银枪。
窦弼自少便不好读书,初闻还觉得有几分威风,不过转念便想到,他这道枪显形时一片火光缭绕,好兄台怎地和将它与银枪扯到一起去了?
又不知为何。
冥冥中觉得这碧血洗银枪的称谓实在太脏太污了,凭白辱没了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优雅气质。
只是先前那般答应,现在实在不好后悔。
“窦君的这柄碧血洗银枪,在我眼中看来实在是威武非凡,仅仅只是如此显出三寸法威,便知不是一众弱小邪祟可以抵挡的,何以窦君在诡房中会被那等邪祟困住?”
窦弼的这杆碧血洗银枪虽然只有三寸之短,却似一团火焰般燃烧在他的头顶上方,其中蕴含着的道术神通岂会输给普通诡房的邪祟。
面对着殷水流的这般疑惑,窦弼不禁老脸一红,打了一个哈哈。
“甘兄有所不知,我等南下士族惯来喜欢服食青冥散,我那日带着众歌伎在舱间休息,不知不觉又在青冥散的药效里飘飘然直上仙界,待发现船上出事时,已经深陷在那邪祟的幻觉里不可自拔了。”
大晋士族男子惯以服散、敷粉、薰香为风尚。
窦弼在这其中只好服食青冥散。
此散为数百年前一名元见藏高人张青冥所遗下的丹方,对修行全无多少益处,却在如今的晋室蔚然成风。
原因无他,可在直上青冥的虚幻中逃脱现实罢了。
而今的晋王室正在逐步败亡的边缘,国中上下无不持着社稷将亡的悲观情绪,由此引发的社会形态极尽颓废、放荡。
在这其中尤以权贵为最。
“那其中只怕不完全都是邪祟的缘故,而是你各色各样的大嫂,你便是能从中挣脱,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直至身体慢慢被掏空。”
殷水流暗中猜测。
然后抚掌。
“窦君能有如此大本事,我们三人从此间逃脱的事情,便可以徐徐图之了。”
窦弼眼睛当即发亮,抱拳说道:“愿闻其详。”
碧血洗银枪受他的情绪影响,忽而火光大盛,照得室中一片赤红。
待他在满面期待中,听得殷水流的一通胡诌分说。
不禁惊诧。
“人间杀器第一杀生,何以我从来未曾听过?”
又望向连霓裳。
“连君可曾有所听闻?”
连霓裳先是心虚的摇头表示不知,尔后皱眉望向殷水流走去的地方。
那里遗留着这间舱房的青铜钥匙。
“窦君且来捡捡看。”
窦弼对殷水流的提议并未有多少提防。
当下听着便上前将舱房中的青铜钥匙拿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