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它,死了!”陈二毛用一种略带惨烈的声音说道。
“什么?”张十三被这么一句话弄得有点糊涂。刚才鸟不是还好好的,就算是受伤了,也不至于直接就死了吧?
王麻子此时见他突然这样子,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直接伸手从他手里抢过了那只小鸟,想亲自验证下陈二毛的话。
当他的手接触到那只鸟已经冰冷的身体的一刹那,他瞬间明白了陈二毛这样子的原因。
这只鸟不对劲!
他仔细的开始检查鸟儿的身体、羽毛。越看越是心惊,因为当他拉开鸟儿翅膀的时候,上面的羽毛直接轻易的就被拉得掉了下来,不仅仅是羽毛一个劲儿的掉,甚至还有一股子相当难闻的味道。
王麻子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鸟,然后招呼还在发愣的陈二毛说:“二毛,别tmd愣着了!快去洗手!”
说完他径直走向厨房开始洗手,陈二毛似乎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还是那么呆滞的盯着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手心。双眼直愣愣的,
张十三以为陈二毛觉得自己刚才挥舞衣服的行为,伤害到了鸟儿,导致鸟儿死掉。正在自责,于是想出言安慰两句,没想到还没等他说什么,王麻子连手都没擦,直接过来一把拽住陈二毛的手,不由分说的把他朝洗手池边拖。
张十三这时候也正想拿起那只鸟儿检查一下,王麻子见他伸手,立马呵止他说:“别碰!这鸟不对劲!千万别碰!”
他这一嗓子到是把张十三吓了一跳,赶忙抽回已经伸了一半的手,然后问王麻子:“怎么了?这鸟儿哪里不对劲?”
王麻子正色的说:“这鸟太邪乎了,因为它可能飞进来的时候,就是死的!”
“什么什么?”张十三完全不能理解王麻子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这个鸟,现在已经臭了!不仅臭了,身子也快烂了!”王麻子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对他解释道。
张十三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陈二毛说的“死了”,是这个意思!如果鸟儿是死的,那为什么还能飞进他们的屋里,一顿横冲直撞,甚至在窗外一直叫那么久?
这太不合常理了!
“十三,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这鸟从叨了我一口,到陈二毛手里那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凉透了,并且还有股子腐烂的味道,你觉得这可能吗?”王麻子说。
张十三不说话了,他把目光转向那只一动不动的鸟儿。然后凑近之后,用手扇了一点味道到自己的鼻腔。这个办法还是以前化学课的时候学到的。
果然,鸟儿已经散发出了一种不是很明显,但是相当难闻的味道,就像有老鼠死在了家里的角落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味道。
本来这个清晨是一个伴随着阳光和鸟鸣的美好时光,但是现在,甚至还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张十三心里一切的美好温暖,都已经灰飞烟灭,瞬间又回到了那种压抑阴霾的感觉中。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那只死鸟对王麻子说:“我觉得这个鸟,现在来,一定有什么意义!”
这时候,陈二毛也终于从方才一直浑()
浑噩噩的状态中,慢慢的回过了一些神来。但是那种惊魂未定的样子,还是很明显。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空洞,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甚至还在微微发抖,就连手上的还没有擦干的水,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他也浑然不知。
王麻子见状,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说:“哥们儿!没事!你别一直想了,是挺晦气的。但你这样子兄弟我很担心啊!”
陈二毛似乎听到了王麻子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正常了一点,然后还是用一种近似于梦呓的声音。小声嘟囔着:“不不不,它一定是有点什么的!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张十三此时也觉得陈二毛状态不对,凑了过来。
这时候,陈二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的挣脱了王麻子的手臂,迅速冲向那只死鸟,一把抓了起来之后,又直直的冲到厨房。过程中,张十三和王麻子都试图阻止,但是陈二毛这时候的力气很大,他们俩居然没拦住。
只见他冲进了厨房,一把拿起剪刀捅进鸟儿的肚子,直接剪开了它的身体。里面的内脏瞬间流了出来,这场景发生的很迅速,张十三直接看了一个满眼。这时候那种死老鼠的味道,也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也不知道是这个场面太恐怖震撼,还是味道太强烈的刺激,张十三就觉得自己嘴里突然开始大量分泌唾液,胃就像有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一把,他马上跑进厕所,抱着马桶狂吐。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过劲来,双膝无力的跪在马桶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脸上早就是眼泪混着鼻涕,还有流下的汗水混在一起。于是他又微微的缓了缓,才用力撑起身子,收拾了一下自己,从卫生间里出去像看看王麻子的状况。
这次就连一向胆子很大的王麻子也不行了,他直接在厨房的水槽就吐了。这个场景实在太恶心了。
好在鸟儿似乎死了有段时间,并没有很多殷红的血迹。但是开肠破肚这种场面真不是普通人能看得下去的。何况还是刚刚给他们带来那么赏心悦目的体验的小鸟。
而陈二毛似乎有所发现,他从一堆乱七八的小鸟内脏里,找打到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钥匙拿到水里,仔仔细细的冲洗干净,然后默默收拾了那一片惊心动魄的狼藉。整个过程,他都目光呆滞,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按部就班的行动。而这一切似乎他并没什么感觉,就像做这一切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时候张十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靠近王麻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陈二毛不对劲!”
“我去,兄弟,你这会才发现?”王麻子用一种更小声音反问道,语气中还有一种“你怎么这么迟钝”的感觉。
陈二毛这时候,已经把一切收拾停当,开始在在水龙头下仔细的清洗自己的双手,他甚至拆下了自己的一直包着绷带,认认真真的洗手。那神情看上去就像把手洗干净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那种专注和投入,让张十三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突然,陈二毛的动作迟滞了一下,然后他说:“麻子,给我拿张纸。我擦擦手。”
这句话语气似乎回到了他本来的样子,可这时候,王麻子和张十三谁也没动,还是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看着他。
陈二毛见没人理他,似乎觉得有点尴尬,便关了水,然后在自己身上擦手。他发现了张十三和王麻子盯着自己,于是问道:“怎么了?刚才不是王麻子拽我来洗手的吗?我洗干净了啊。”
张十三和王麻子面面相觑,看来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鸟儿呢?我们拿出去埋了吧……我觉得挺对不起它的,要是我动作小点,可能就不会()
惊到它了。”陈二毛用一种愧疚又诚恳的语气说着,然后还难过的低下了头。
见他似乎恢复正常,张十三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它鸟的事情的时候。王麻子率先说:“啊,我刚才嫌晦气,就扔了。你别在意啊,哥们儿。不是你的错。”
“你都扔了啊……哎……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它的,毕竟是条命……”陈二毛似乎真的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还在为之前的行为内疚,
张十三看王麻子不打算告诉陈二毛之前的事情,于是也帮着打圆场说:“哥儿几个,不早了。上班去吧。别想了。大不了下班回来给它办个追悼会!”
说完这话,张十三自己都有点惊讶,他似乎也学会了王麻子这种,越是有事情,就越瞎胡说的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王麻子却突然说:“不对啊!今天不上班吧?”
张十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不用上班,于是他说:“要不我们就去看看刘梦云?”
“这钥匙是哪里来的?”陈二毛突然看到刚才他自己从鸟肚子里拿出来的那把小小的银色钥匙,于是问道。
王麻子一把抓起钥匙说:“我,我公司抽屉的钥匙,我正找呢,结果在这啊。”
陈二毛似乎没有察觉什么,于是他对张十三说:“什么时候去看刘梦云啊?一起呗。”
王麻子说:“这样,二毛子,你先去医院换换药。”说完他用眼神示意陈二毛,他洗手的时候取了绷带。
陈二毛一看,果然自己的伤口就那么放敞着。于是也觉得有点不妥,然后便匆匆忙忙的准备出门,然后对张十三他们说:“那我们医院汇合。”
而张十三和王麻子两人,随后也出门了。刚上公车,王麻子就一脸神秘兮兮的对张十三说:“我其实是故意叫二毛子先走的。”
“又怎么了?”
“你看到他的手了吗?”王麻子问。
“你是说陈二毛?”
“废话,还能是谁?”
“没怎么看清,我光看他样子了,怪吓人的。”
“我看到了,他那伤口的形状,特别奇怪!”王麻子说。
“你别大惊小怪的,麻子,燃着的香和蜡烛,一起怼上去。能不吓人吗?当时我差点没给吓尿裤子。”张十三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但愿我想多了……找机会,我们叫他给我们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