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感知事儿不对,叫住丫头馨月问道:“夫人、小姐这是怎么哪?”
馨月见宋良玉看向她的眼神柔善亲和,该是为婚事而来,好像已不算外人,小声回话道:“在白马寺外,有个叫什么安龙军的,当众无礼搂抱小姐,轻薄欺辱了小姐。”
林元治眼中露火,想到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小声问道:“哪个安龙军?”
馨月回道:“那个端王府的许先生说,是那个安思明大将军的儿子。”
贺先生对馨月说:“你下去吧。”
馨月跨步离开,找寻她家小姐而去。
林大人问贺先生:“嘉仁,依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贺先生问宋良玉:“不知宋大人听了此事,觉得当如何善了是好?”
这不是逼着自己做他们的自己人吗!为了娶到貌美如花的妻子,为了日后朝中有人好做官,宋良玉起身,朝林大人温温一躬,不温不火地回话道:“林大人,贺先生,晚生以为...以为...以为...”
林大人说:“宋县令若有心,就不是外人,直言无妨。”
宋良玉说:“想那安龙军当众轻薄了林小姐,该是早已逃出京城,北上了。若无陛下诏令,晚辈身为洛城县令,不敢派人去燕北安大将军的营帐抓人,想那府尹大人也是一样。”
贺先生觉得没说错,林元治觉得不无道理。
宋良玉接着说:“于此事,往小处说,算是无意冒犯,不知者不罪。硬要定罪论处,不过是调戏良家妇女罪,充其量打安龙军几板子了事。往大处说,陛下动怒,也就下旨将安龙军贬为庶人。依晚辈看,于目前的情况来说,陛下绝有可能不愿意这么做。”
贺先生问:“按宋大人的意思,这事是要小事化了了?”
宋良玉朝林元治、贺先生欠身行礼,平心静气地说道:“林大人,贺先生,晚生是有这想法。但想着林小姐现在身份特殊,日后的身份更特殊,将此事报之太子殿下知晓,极有必要。”
贺先生说:“宋大人,既是要小事化了,又何必告知太子殿下徒增烦恼。”
林元治接话说:“是啊!宋县令,有此必要吗?”
宋良玉说:“林大人,贺先生,林小姐是太子殿下未过门的太子妃,受了委屈,若不及时让太子殿下知晓,算是将太子殿下当成了外人。再说了,此等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子殿下现在若不知道此事,日后知道了,此事便成了林小姐身上的污点,对林小姐来说,这是极为要不得的。”
林大人问贺先生:“嘉仁,你觉得宋县令说的怎样?”
贺先生问宋良玉:“宋大人,要是姜山将军遇到此事,他也会跟你一样处理着来吗?”
这话可说的有些重了,宋良玉自是听了出来,缓缓回道:“回先生,回大人,姜将军曾对我说:‘善战者,无须赫赫之功;善医者,无须煌煌之名;善弈者,通盘无须妙手。......’”
林大人本想插话,见贺先生听的仔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宋良玉接着说:“‘任何事情,你只要有心经手,从一开始就须得弄明白,你想要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为得到想要的结果,你当时刻提醒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尽最大能力让事情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以步步为赢来代替险招妙用。’”
贺先生说:“宋大人,姜将军这话说的好。任何事情,有备而来,不温不火,潜移默化者赢的最彻底,不留后患。”
林元治问:“听你俩的意思,这事是交与太子殿下来处置了?”
宋良玉说:“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太子殿下是要成为未来天子的,就当一手准绳,一手规矩,以天下呈现太平安康为己任,当忍则忍,当恕则恕,刚柔并用,一步步走好来,方能赢了天下而不留隐患。”
这是林元治最想听到的话,欢声说道:“宋县令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识,老夫将闺女馨月许配与你,无忧矣!”
宋良玉躬身说:“大人,晚辈乐意迎娶馨月姑娘为妻,一生绝不相负与她。但此事跟我兄弟姜山毫无半点瓜葛,大人若能答应了晚辈,晚辈今日就以贺先生为媒人,将婚姻大事就此定好来。”
林元治笑着说:“宋公子,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老夫将闺女馨月许配与你为妻,权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求成就一桩美好姻缘,绝无利益勾连一说。”
宋良玉朝林元治躬身行礼道:“多谢林大人成全。”朝贺嘉仁躬身拱手说:“有请先生帮我撮合好事,晚辈感激不尽!”
贺先生回礼:“贺某乐意效劳。”
林大人欢声说:“来,坐,喝茶。”
三人坐下,相互遥敬,欢欢喝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