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却不以为然,手起刀落间,此人已没了气息。
“李侍卫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戚将军会将戚巽带走吗?”
“戚巽乃戚家仅存男丁,留一丝血脉也是人之常情吧?”
“既然要留一丝血脉,那为何还要委以重任将京郊大营给他?除了戚家,我永乐国真的无将可用了吗?李侍卫再想想,娘娘正得盛宠,此次前往祁国又是惊险万分,不但解决了乌山之乱,还安抚了祁国,并顺利将王爷与桓之公子进会,哪一件事做得不漂亮,为何偏要落个戴罪回京的下场?不要说是受贺之将军的连累,贺之将军一样冤枉至极!我瞧着,这戚家根本容不得大功之人,不然,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李雨像哑了火的炮仗,脸涨得通红却偏偏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地的黄衣卫应当也不在少数,烦请李侍卫寻几个可靠人处理这些尸体。”人已清理得差不多,于公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冷着脸拖着伤腿出了门,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扫一眼李雨,又道,“如今的京城波谲云诡,皇上的圣旨很有几分深意。娘娘被贬,去的不是冷宫却是郊外的宅子,古往今来从未有此先例,鄙人不才,琢磨半天总觉得皇上是被逼无奈出此下策,意不在贬,倒更像是在保。被谁逼,谁能逼,李侍卫想过吗?”
李雨更加沉默,坐在一旁神情看上去很是落寞。于公公本不是多话的,说到此处已是逾规越矩,更深知戚将军对李雨有救命和提拔之恩,便也不再多言。他行至塌前,用一块锦帕隔了为蓁蓁诊脉,只是儿时学得那点皮毛实在不够用,试了半天只觉得她的脉搏虚弱的不似平常,几乎要摸不到,便更加焦急起来。
金乌西沉,天边的晚霞像着了色一般,映得人像涂了满脸的胭脂。于公公望眼欲穿地看着驿馆门口的方向,侍卫已重新置换,只是请的人却迟迟未现身。
蓁蓁醒了,却又没醒,梦魇一样听得见人说话,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照理说,以娘娘的医术,不可能不知这毒。”是戚军医的声音。
于公公的声音响起:“因贺之将军的事,娘娘很是烦心,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趋炎附势又惹娘娘生了气,想必是有什么打算故意将茶喝下的。”
“她不会生气,那几个不长眼的也气不到她,于公公说得有道理,估计是有什么打算,只是这代价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