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想最好,”秦鸢懒得再装样子,顺势放下绣绷,点着他的脑袋道:“今儿我还以为成嫂子要来寻我,却没有,我就问问你怎么在家里看家的?昨日李郎中给戚老娘看眼睛,说府里乱的一团糟。”
“这又是怎么了?”顾靖晖直起身子,奇道:“顾靖成在五城兵马司忙的脚不沾地,家里就一个老妾,还有谁能作妖?”
话刚说完,顾靖晖便意识到了。
迟疑道:“……是程哥儿和玉姐儿么?”
秦鸢点头道:“人家两个在闹绝食呢,都是你之前应了他们要去国子监,后来又想请松山先生,结果松山先生建议他们学武。两个就在家里闹,说成嫂子一家当初收养他们就是为了讨好侯府,压根就不是真心对待。闹得人仰马翻,谁哄都不吃饭呢。”
顾靖晖的脸黑了下来。
“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要是再闹得顾靖成家里不安宁,日后可怎么安置他们?
秦鸢道:“戚老娘让李郎中传过来话,说是受了那假杨婆子的撺掇,他们可和那耶律骨扎是一伙的,还有,那么几个耶律氏人可审出些什么来了?”
“都是硬茬子,怎么打都不肯招,还有一个咬舌自尽了。”
说完,顾侯爷看了眼秦鸢,有些担心她觉着血腥,不料秦鸢却皱着眉头道:“这几个耶律氏人倒也罢了,那个婆子也只能诈出只言片语,夫君不觉得这赵氏身份很不平常么?庞海又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一点都查访不出,要我说,耶律氏人是不是有些过于看重这两个孩子了。”
顾靖晖沉吟道:“你是说……”
他虽然心下起疑,却并不敢也不愿做此揣测。
但被秦鸢说破,就再也无法回避了。
秦鸢淡淡道:“你之前放了他们在隔壁,不也想着钓出赵氏来,你看看如今钓出了几个耶律氏人不说,还钓出了耶律骨扎和他手下的骁将。”
而赵氏如今还没露面呢。
顾靖晖坐不住了,立即起身道:“我再去审审耶律贤勇,此人算得上是耶律族内的英雄好汉,性子耿直……”
话还未说完,秦鸢就冷笑道:“那你可要好好问问,他那天晚上闯入家庙,第二天又装作猎户闯我的仪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靖晖陪笑道:“对,我正是想到了这个,想要去羞辱羞辱他。他做下这样的事,又一时大意被你捉住了,自觉憋屈,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难道他还想将自己渴死饿死不成?”
顾靖晖道:“此人的性子……不得不说,有些过于刚强了。耶律骨扎的叔叔看上他的勇猛,将爱女许配给他,那女孩儿嫌他太丑,终日郁郁寡欢,没多久就死了。他因此被人嘲笑,后来被耶律骨扎收入麾下,他便说这辈子定要干出一番伟业,让世人知道他虽然丑,但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秦鸢笑道:“那他可真够倒霉的,在战场上输给了你,昨日又中了我的计。这也难怪了,搁谁谁不憋屈。”
顾靖晖道:“松山先生才教过我驭人之法,你们文人就是弯弯肠子多。我今日就在他身上试一试。”
秦鸢眨巴眨巴眼睛,凑近了问:“他说了什么?”
顾靖晖有些受不住,一只手捂住她的那双能让人溺毙的秋水,一只手扶着她的纤腰,低声叱道:“别撒娇,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