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笑道:“怪不得金夫人言谈之间很是能拿金家主意的样子。”
顾侯爷也笑:“金参将除了纳小妾这件事,其他处处都听金夫人的。金家的小妾可以不怕金参将,却不能不怕金夫人。所以我让宝珠好好习武,一来顾家武艺也多个传人,二来,宝珠性子跳脱,若是习武上有长进……将来总不会太吃亏。”
秦鸢半晌没言语。
她自幼被教养得小心谨慎,说话行动都要落在规矩上,处处藏锋保全自己,从未想过定北侯府养闺女是这般的。
日后顾宝珠的婚配,侯府的想法自然也和她不同,她实在不适合多言。
顾侯爷还以为她睡着了,便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一下,又将她搂紧了些,便沉沉入睡。
连着几日,顾侯爷都请了耶律贤勇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耶律贤勇是个直肠子,被定北侯这般对待,心内感激,更对定北侯十分推崇,却没发觉同在牢里的族人已然对他越来越冷淡,看向他的视线之中藏了许多探究和忌惮。
这日,耶律贤勇又在和顾侯爷把盏言欢。
顾侯爷的兴致并不是很高。
耶律贤勇便问:“侯爷今日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顾侯爷叹气:“说起来都是些家务事,只怕贤弟不耐烦听这些鸡零狗碎。”
“怎会?”
虽然没称呼顾侯爷为兄台,心里却更加亲近了几分。
顾侯爷给他倒了一碗酒,道:“说来话长,当年我在塞北时,被麾下的一个将士救了,他却因替我挡刀,受了伤。”
耶律贤勇道:“这在战场上是常事,侯爷日后多多谢他便是。我想若是他在危急之时,侯爷见了也会鼎力相救。”
顾侯爷端起自个的酒碗,与他碰了一下,道:“还是你了解我,干了。”
两人一饮而尽。
顾侯爷道:“可是他最后却死了。虽然用了军里最好的金仓药,军医也想了种种办法,还是没有救回他的命。我心里有愧,答应他日后要好好照顾他的妻儿。”
耶律贤勇听到此处,眼角就是一跳,没再接话,而是又自斟自饮了一碗。
顾侯爷接道:“我便认下他的两个孩子为义子义女,回京之后,便安置在府中,没想到因着我成亲,两边生了嫌隙。”
耶律贤勇眼神闪烁,问:“可是嫂子容不下他们?”
“嗐,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是那寡嫂起了别的心思,带着孩子闹腾。我想寻她夫家族人来京帮忙照料,有侯府庇佑,将来两个孩子的前程自然是少不了的。”
顾侯爷将自个如何为难,赵氏如何生气连夜离开了侯府,侯府上下闹天等事惧都拣着能说的说了一遍。
耶律贤勇道:“如今这两个孩子已寄养在旁人家中,侯爷还忧心什么?”
“这两个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我那族兄膝下无子,待他们如同亲生,收养他们也是为了将来有人养老送终,若是能带个孩子来投胎就更好了。只是因着赵氏之事,没有开祠堂,想等到孩子大些,赵氏若再不来要,就将他们记在名下,将来产业少不了他们一份。”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不知听了什么人的闲话,闹腾说族兄一家是为了讨好侯府才收养他们,并非真心相待。如今闹得族兄府里上下不得安宁,我心里真是难受。”
耶律贤勇话到嘴边又咽下。
半晌方道:“侯爷何必为此扰心。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纷乱的哨声,刀枪铿锵撞击之声。
“别让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