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近在王战的引导下养成的习惯。刚开始张嫣还是有些不习惯,几次之后,于行走闲聊之中反而感到异样的温馨宁静,也便自然而然了,反正皇帝的变化也不止这一点。
“朕不累,只是有些烦,倒是皇后最近操劳多了。”王战拍拍张嫣的手。
这段时间张嫣做得风生水起,在刘若愚的协助下,皇家女子小学已经开始上课。免费,供两顿饭,吸引了许多贫民百姓将家中的女娃送来学习。但这些都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这是皇帝开办的,皇后和贵妃娘娘亲自教学,堵住了几乎民间所有的反对声音,便是那些最重男轻女的人家也将女孩送来。
皇帝和皇后,终究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心中的风向标,皇帝和皇后都让女娃来识字,那让女娃识字就是对的,这是老百姓最朴素的认知。尤其是田赋新政的宣讲,更是让老百姓心向皇帝,庆幸自己遇上了千古圣君。皇帝说什么,那就听什么。
许多老百姓也自有他们特有的聪明智慧,未必是什么大智慧,却足够面对生活。他们自己不识字,但是他们知道大户人家娶进门的少奶奶都是读书识字的,都是能够掌家的,单从这一点来看,让女娃识字就有好处,不说做什么大事,单说识字之后就有可能嫁一个好人家就是莫大的好处。大字不识一个,如何掌家?连门都进不了,进去也是当丫鬟。因此,皇家女子小学的生源十分充足,小老百姓中对此事一片赞颂之声。
朝野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对于这些杂音,王战没费什么心思,只是提出一个反问就堵住了这些人的嘴,“圣人教诲,有教无类,女子将来要为人妻、为人母,难道这些女子是不可教化、不该教化之类吗?”
皇家御膳酒楼也开了起来,并且在皇瞾时报上明确承诺,每年公开一次账目,除了酒楼人员开销和依法纳税之外,净利的三成用于助力皇家女子小学,保证学堂孩童的一日两餐,为老师发放俸禄,积少成多之后还要扩大小学规模,还要建女子中学和大学。此份报纸一出,京城的达官显贵和来往的商贾纷纷来酒楼宴请,颇以自己吃顿饭能为求学的孩童做一份贡献为荣,百姓更是纷纷赞颂皇家仁德。
这些事,如今都掌握在张嫣手中。
“臣妾哪有多少操劳,有了圣上给臣妾们的组合健身器,加上五禽戏、八段锦,臣妾们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体力精力充沛许多。”听得皇帝体恤,张嫣连忙说道。紧接着,夸起了皇帝识人用人之能:
“倒是不得不说,圣上慧眼识人,刘若愚确实是个人才,将宫中的人力掌握的清清楚楚,分男女、分壮弱、分才能,无论是学堂的老师、伙夫、门房,还是农庄的账房、农夫,御膳酒楼的厨师、切墩和跑堂,铠甲被服厂的女工,刘若愚都给提供得充足、分配的明白,人尽其才,臣妾省去了许多精力。”
“只是不知圣上因何烦闷?”张嫣又问道。
“还不是朕的那些皇亲,除了少数几人,简直都是是鼠目寸光、冥顽不灵。”王战摇头说道。
“圣上仁厚,对待亲人不愿像之前的那些事情一样,自然是要多费一些口舌。”说着,张嫣给王战倒了一杯茶。
“朕的皇后爱妃都能不辞劳苦出来做一些事情,他们却只想坐享其成、不劳而获,何其贪鄙?”王战端起茶杯,禁不住摇头。
“臣妾倒没什么劳苦,能教这些小女娃识字,臣妾很高兴,何况主要是几位妹妹和那些识字够多的宫女在教,师资培训辛苦的也是东垣王。臣妾主要为那些已经识字的大一些的女孩子筹办女子中学,处理的杂事倒是多一些。不过臣妾终究是不比皇帝,整日为国事操劳,还要费心应付自己家的亲戚,就像小时家中长辈说的,自己的刀怎么削自己的‘把’?难如登天。”张嫣知道皇帝夫君的难处,温声劝慰着。
嘴里说着皇帝的难处,张嫣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事实上,自己家的亲戚也没少求上门来,等闲当然见不到自己,可是并不耽误他们找上自己的父亲。还好,父亲爱读书,不是那种忘乎所以的人,加之本身就清廉自守,这才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否则,凭五月份以前的魏忠贤和客氏,恐怕早已弄得满城风雨,将自己赶下皇后之位。就算是这样,父亲还是被亲戚们弄得焦头烂额。
想到这里,张嫣不由得若有所思地注目起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