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林寒酥仿佛换了一个人,开始对秦意好。
她的好,是摆在明面上的那种。
“秦意!”
她会给他塞好吃的,在他旁边撒娇,还带一些玩具和他玩。
传言,林寒酥天生痴傻,心智不全,神似孩童,在此刻就像成真了一般。
她带秦意去了后院的小屋,拿出了好多稀奇玩意儿。
秦意第一次来的那天晚上,光线昏暗,又因为打雷打得他心里紧张,没有注意到这里摆放了许多大箱子。
这些箱子摆满了屋子的各个角落,屋子看起来有些杂乱。
秦意正惊奇地环顾四周,林寒酥从一个箱子里拿了一只没有做完的风筝,在案台上掰着竹条把风筝做完了,并蘸墨在风筝上画了些花。
“你还有这手艺!”
“还有呢。”
秦意投去惊诧的目光,她就好像受到了表扬,高高兴兴地拿出其他的东西来。
像什么螃蟹花灯、滚灯之类有趣的东西,林寒酥都有做过。
“有这手艺,你就算流落街头也不至于饿死吧。”秦意调侃道。
“嗯……以前是这么想的。”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当时觉得他们要是都不喜欢我了,给我安个罪名什么,最多就是贬为庶民,流放出去吧。”
秦意愣住,半晌,他岔开话题:“你写的那些字呢,能给我看看吗?”
“字?”林寒酥左右看了看,看见案台上正好一沓写过字的纸,一看还真是自己的字迹,便试着递给了秦意。
“我随手写的小诗……”她有些不好意思,递到秦意手里才一会儿便又抢了过来。
秦意多年未看过书了,读字读得慢,眼下压根没有看多少。
只是看林寒酥不好意思,他顺口应付几句:“写得挺好的,送我几幅。”
“你真想要?”林寒酥再确认了一遍。
“嗯。”秦意点点头。
谁知下一秒,无数宣纸砸向他。
秦意大惊。
林寒酥把桌上的丢到他怀里,又转身打开了身后的箱子,把整箱整箱的全部送到秦意面前。
秦意差一点被这些宣纸绢布给淹了。
林寒酥又四处找找,有没有哪个箱子里有漏掉的。
她写的从小就无人在意,此刻她只想全部拿出来,万一一会儿秦意后悔了不要了怎么办。
月黑风高,秦意接到黑衣人来报,那日将林寒酥困入水缸的是张家的三公子。
第二日,张三公子的死讯就在京城传遍了。
秦意悄悄入宫见了林空絮。
“找我何事?”林空絮打着哈欠,“你不睡觉还不让我睡觉。”
“你白日里又无差事,什么时候不能休息。”秦意反驳道。
“你好恶毒。”林空絮翻了一个白眼。
“我现在不太懂,林寒酥究竟是一个什么处境。”秦意说道,“她似乎没有参与任何灵国的党争,也不沾染任何势力。如果她身边真的如此干净,又为何频繁被人针对?”
“啊哈哈哈哈,你说得对,”林空絮笑了笑,“若是孩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欺负寒酥儿的都不是孩子了,没有谁闲得发慌,没有原因就一直追着她不放。这背后是有人示意的。”
“那她和谁对立了?”
“上次她在宫里被欺负,你一路去找,不觉得周围的宫人很少吗?你想想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宫中这样做。”
秦意立即说出:“背后是皇室的人!”
林空絮点点头,笑着说出两个字:“陛下。”
“哪位陛下?”
林空絮又摇摇头:“我说不出来。”
秦意皱眉:“你跟我卖关子呢。”
“你近来不是和寒酥儿关系不错吗,要不让她亲自跟你说说。”
秦意沉默了片刻。
林空絮疑惑:“怎么了?”
“她说的话,我不能完全相信。”他抽出袖子里藏的那一张纸,“她有文采,又有见识,理应是一个才学俱佳之人,不该落到这个地步……”
林空絮眯着眼点点头。
“……也不该是能被轻易诓骗的人。”
“诓骗?”林空絮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你诓骗她了?哎呀,你敢欺负我们寒酥儿。”
秦意觉得差不多了,转身离开。
从林空絮这里,他至少能得出两个信息:一是林寒酥和圣王圣后这两位的关系,不只是不喜欢,还上升到厌恶;二是林寒酥和林空絮的关系还算得上是好。
上次他去找到被困的林寒酥,算是林空絮让他去的。
仔细想想,既然背后是一位陛下,谁人出面敢帮林寒酥呢?唯一一个可以合情合理地对林寒酥施以帮助的,好像只有秦意一个人。
回到府中,林寒酥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吃糖。”林寒酥给他嘴里塞了一个糖画。
他疑惑地拿出糖画:“这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