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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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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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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尔得知后,感慨着对方和自己相似的境遇,并应允了伊文在曙光日过后,将会前往旧主所在地进行复仇的计划。

“我将永远效忠您,阁下,直到我死亡。”伊文·韦尔单膝跪地,低着头,向他的长亲——尽管塞西尔看着比他还要年轻——说出了誓言。

塞西尔垂下头望着他,他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份,属于高位者的身份。这确实是叫人着迷的感受,足以掌控生死的权利简直就是罂粟,是会让人上瘾的毒物。

而对于伊文,对于以后可能还会有的,与他结成血誓的血族而言,他更是他们的父亲,是赋予他们新生的神明。

他将会一直站在高处俯视。

塞西尔沉默片刻:“起来吧。”

新生的血族不能见阳光,最快也得有一年的时间。他让伊文好好休息,自己换上昂贵繁冗的礼服,跟随亚瑟往奥萝拉大公的宫殿去。

“你适应得很快。”亚瑟打量着他,满意地说。

塞西尔笑了笑,不说话。

他在来到圣锡林后,所有的变化都被亚瑟看在眼里,高傲的,矜贵的,强大的气质渐渐苏醒,在海德拉城见面时的稚气在褪去,塞西尔越来越像血族的大贵族,圣锡林的小殿下。

“我需要说什么吗?”他问。

亚瑟骄傲地看着他:“不,你只需要接受他们的敬意。”

曙光日是北部血族的神圣日,也是欢庆日,大概和人类的天父诞生日差不多。圣锡林的街道比以往更热闹,属于北部的图腾被制作成旗帜,在冷风中飘扬,黎明女神的宫殿,北部血族的圣殿,已经装点得华美精致。

所有从封地回来的贵族都在正宫大殿等候。等到奥萝拉大公和亚瑟领主来到,他们分开来,让两位阁下踏过红色丝绒地毯,坐上属于他们的王座。

领主一如既往念出曙光日的祝词,并且请大公阁下点燃太阳形状的吊灯。这象征曙光的巨大吊灯将会被安放在圣殿前的中央广场,让圣锡林的子民都能看到。

贵族们以为接下来就是宴会的开始,却听到大公带着不同寻常的喜悦说:“先生,女士们,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日子,艾丝翠得的孩子,我的外孙终于回到了亲族。我将在今天为他授予爵位,他将成为我与亚瑟的继任者!”

贵族们相互对视,隐秘的话语流传在眼神中,或真或假的喜悦却在这一刻不约而同显露出来。毕竟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如何伪装自己是必须学会的课题。

大殿沉重的大门再一次开启,贵族们纷纷回头去看,似乎是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血族能够获得这么大的荣誉。

他们当然知道艾丝翠得公爵的事,北部血族的明珠甘愿放弃贵族身份,和一个小小的人类贵族远离圣锡林,并且生下了弱小的混血种。

——圣锡林庇护纯血,混血,甚至人类,可并不是所有属于北部的血族都对后两者抱有好感。

自认高贵的贵族们或许对他们充满善意,甚至在他们遇到危险时帮一把,以彰显自己的美好品行,可一旦触及贵族的利益,他们就会露出阴狠的一面,铲除所有拦路石。

所以当他们心中各有所想,望向大门缓步而来的血族时,却都被这位继任者震撼。

年轻的混血很高,笔挺的身体穿着华美的礼服,猩红的披风在行走时被风带起。他有着雕像般浪漫而美丽的面容,金色的长发随意绑起搭在肩头,当他看过来的时候,却又会被那双红棕色眼睛的些许冰冷所震慑。

贵族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甚至心动了,不管是男士女士,真希望能完全拥有对方。

塞西尔目不斜视,走到王座的台阶前,单膝跪在红丝绒地毯上:“祖母。”

奥萝拉大公笑容不止,她站起身,接过亚瑟捧起的金色长剑,走到年轻血族身前:“今日授予你公爵之位,塞西尔·伯德·卡文迪许,你的荣辱将与北部共存。”

长剑在塞西尔左右肩头轻点,仪式完成,奥萝拉将金剑交还给亚瑟,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金色盒子,里面是一瓶赤红的血液。

“我将始祖的源血赐予你,喝下它吧。”

塞西尔双手接过,将这让无数血族眼红的源血喝尽。身后的贵族神色各异,却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只能看着对方喝下后变得彻底血红的眼睛,被那充满压迫性的眼神逼迫得低下头去。

安德莉亚·伯特兰站在贵族之中,看着年轻的公爵,沉思着在王都时得到的消息,一时间不知该露出什么神色,最终也只能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宴会开始,贵族们拥着自己的伴侣起舞,塞西尔在宫殿外找到了赫伯特医生,他收到亚瑟的邀请,能够有幸远远见到大公一面,总是平静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先生!”塞西尔叫着他,握着红酒杯走来。

赫伯特见到他时怔忪片刻,先是低下头行了一礼,这才微笑说:“阁下,祝贺您。”

塞西尔诚恳说:“先生,我希望我们能和之前一样交往,我将您视作朋友,您也不必将我看成不一样的人。”

赫伯特不说话,少时后才说:“阁下,恕我直言,您不仅仅是大贵族,还是大公阁下的直系血脉,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血族。”

塞西尔笑了笑:“可是您也能和父亲成为朋友,父亲不一样是贵族吗?只不过是属于人类的贵族,而您的归属是血族,所以才会谨慎对我,是吗。”

“先生,就算您仍然顾虑和我成为朋友,那么成为我的医生也是可以的吧?”塞西尔眨了眨眼,在相熟的人面前,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尚且年轻的人,装模作样地说,“唉,万一我受了伤,生了病,找不到医生医治可怎么办?”

赫伯特不得不提醒他:“阁下,血族轻易不会受伤,受伤也会很快恢复。”

塞西尔敷衍般点着头应下。

赫伯特拿他没办法,退了一步:“好吧,我答应了。承蒙您的厚爱,能成为您的医生是我的荣幸。”

年轻的公爵露出笑容,和他碰了碰酒杯:“那就这么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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