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见杭敏敏正坐在他办公桌前盯着他与弟弟的合照。
程颢将秘书买的果汁递给她,“这么晚了,还不走?”
杭敏敏指了指桌上的手机,鲜红的指甲十分美艳。
“你弟弟刚刚给你打了个电话,看你不在,我就接了。”
程颢神色微微变化,拿起手机回拨,“他说什么?”
杭敏敏挑眉,“他说拨错了,但我听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好像生病了,你还是去看看吧。”
程颢握着手机,眉头微皱。
手机那头传来忙音,已经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他拿起外套,对杭敏敏说:“我让秘书送你回去,我去看一眼他。”
说罢,就快步下楼,开车去颜逐的那套房子。
杭敏敏勾了勾唇角,目光又落在他办公桌上兄弟俩的合照上。
颜逐公司最近事情非常多,程颢利用自己多年来的人脉稍微一运作,就让他外地的一个分公司出现一点小小的危机。
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最重要的是,他只要一想到程颂天天和颜逐腻歪在一起,就像那晚看到的场景一样,他就愤怒嫉妒到快要疯掉。
他要把颜逐撵出程颂的世界。
就算只有一会儿。
敲门无人应答,电话也打不通,虽不是亲生兄弟,但他心里总有点慌,像是预感到程颂现在很难受。
他也不管什么合不合法了,猜了程颂的生日输入到密码锁里。
果然,门开了。
屋子里一片昏暗,黑漆漆的,像是没有人。
程颂一向怕黑,他晚上最少也要开一盏小夜灯。
“阿颂?”
无人应答。
房子不算特别大,格局也很常见,他摸索着走到了卧室。
一进去,就看见弟弟埋在被子里的脸。
程颢开灯,急忙走到床边,把他扶了起来。
弟弟已经烧到不行,小脸通红,嘴巴干到起皮。
他心痛到难以呼吸,一方面自责自己没有好好关心弟弟,一方面唾弃颜逐把弟弟拐骗过来却不好好照顾。
他轻声唤醒程颂,“阿颂,哥哥带你去医院。”
程颂整个人已经烧迷糊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要,不去。”
声音像小猫一样细小,听起来可怜巴巴。
外面飘起了大雪,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晚一点,程颢担心程颂受凉,想了想,就联系了一个医生朋友上门问诊。
等待时间,他喂了程颂温水,润了润他的嘴唇,又给他额头贴了退烧贴。
程颂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童年的夏天,他穿着短裤短袖在公园跑来跑去,日头毒辣,大汗淋漓。
洁癖的哥哥牵着他脏兮兮的手,带他回家。温凉的水从花洒流下,暑气尽散,哥哥擦拭着他的身体,给他涂沐浴露,打痱子粉。
他怕痒,咯咯直笑。
卧室空调冷风呼呼吹着,从头到脚的凉爽。
这是他无忧无虑的童年。
“嗯...”
他睁开眼,只觉得嘴巴好干,头还有些疼。
“别动,还有一点就结束了。”程颢按住他的手,观察着吊水瓶的余量。
......是哥哥的声音?
程颂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闭上眼又缓了好一会,直到哥哥帮他拔了吊针。
程颢:“还有哪里难受吗?”
程颂:“想喝水。”
程颢给他倒了点温水,喂他喝下。
他拿体温计又测了一下,37.5℃,还是有点热,但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