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嵺看到成柏安的反应,后知后觉自己习惯使然下说错了话,还说得太重。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隔着层金钱关系暧昧不清,这种趾高气昂凌驾在对方之上的话,肯定会伤了成柏安的自尊。
生怕成柏安耍起性子,像上回在酒店那样又提什么要终止交易。
心里埋怨这弱唧唧的Alpha是个娇气的东西,手却垂下去抓住成柏安的手腕,拽近了不给走,“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没事,我知道。”成柏安低着头拨浪鼓一样地摇。
低低念出来的这句话,这个知道说得轻了又轻,哪里像是真的没事。
曲嵺脸面拉不下来,只反手把腰后的枕头垫高,朝成柏安伸出手张开,闷闷地让把手机交出来拖延时间,“再给我看看。”
成柏安把手机放曲嵺手里,默不作声看着自己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的手腕。
话其实说的也不重,别人的更难听的他都听过不少,可怎么从曲嵺嘴里出来的,他就偏偏做不好心里建设,办不到毫不在意。
他们之间是因为钱建立的关系,给来的脸色好坏、语气好坏、态度好坏全凭曲嵺的心血来潮。
你以为他那么在意你,在意你和别人的关系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对作为一个给了钱的所有物的占有欲而已。
谨守本分地挨过这些时间,还完钱就什么都好了,不要想这么多......
曲嵺只随意翻了两下,注意力全在成柏安身上,透过余光看到那双本来就哭红的眼睛又红了不少。
“想什么?”聊天内容和成柏安说的没什么差,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忧、气愤、嫉妒统统没了,但对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还有说了成柏安那话后的别扭感更重。
把手机随手放床边,手想勾到腰上把人抱过来,怎料成柏安侧身躲开,拿了手机和桌上的汤壶要走,“时间也晚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你早点休息,改天有空再来看你。”
说话和打机关枪似地,一个接着一个字地飞快往外蹦。曲嵺看着成柏安的后背,心底一空,想把人喊住,可又说不出“不要走”这个令人别扭的句子。
瞥见那手上提了东西,喉中冒出的调儿满是着急,“你手里的是什么?”
成柏安看了下自己,一手是手机,另一手是,“汤,玉米排骨,噢噢,对了噢,成漓他不知道,你好像不喜欢吃玉米......”
曲嵺的手指捏住被单,“我可能,最近喜欢上吃玉米了呢。”
成柏安心想这人不仅性情多变,口味也多变。
刚想把汤拿过去,又看到那边上放了不少别人送来的吃食,看着都又贵又精致,肯定比成漓的汤要好多了。
他把拿的汤壶背到身后,抿了抿唇,“算了吧,你那儿那么多好吃的,成漓的手艺也不怎么样。”虽然成漓一听是给曲嵺的,满满塞了好多肉排骨块。
曲嵺见刚才就要妥协的人,下一瞬居然又说算了,咬咬牙有些急眼,“哪里有像你这样来看病人,拿了汤来不给人吃,还带回去的道理!”
“......”好像是,这样是不太好。
成柏安把汤提了过去,放在曲嵺够得着的位置,“那你慢慢喝吧,也省的成漓说我。”提不起精神似的,面上没什么表情。汤放了就打算走。
可曲嵺挪到床铺边上,靠近他,“不帮我打开吗?”
他只好拧开盖子,将勺子放到壶里,端给曲嵺。曲嵺没接,又问,“你不喂我?”
“事儿真多......”成柏安嘀咕着,捏住勺子要舀汤。还没递到曲嵺唇边,想到曲嵺是腿受伤又不是手,为什么要他喂?
手在半空一停,欲要缩回去,曲嵺眼疾手快抓住他要撤的手腕,一口把勺子里的汤水喝掉,“挺好喝,你坐啊,站着多累。”
成柏安看着空了的勺子,又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再看曲嵺裹了石膏的腿,还有腿边被拍了两下的那小片空位。
算了,忍忍吧,当初借了人四百万的时候,不就已经看开了吗?这人就是这样,又不是没见识过。
毕竟是伤患,勺子都拿出来了,做好人做到底,也是种优良品德。
曲嵺见他坐下,立马将床上的桌子拉起来弄好用来放汤壶,两只手握住成柏安空闲下来的一只,舔了舔唇上的汤渍张嘴,“啊——”
成柏安的手前倾,把载了汤的勺子塞进曲嵺唇红齿白的嘴里。
喂了几次,谁都不说话,气氛静得让心绪有些涣散。
吃得真香,成漓做的汤有这么好吃吗?才吃了小半,那脸都开始红了......
他不想胡思乱想,一点都不想。可面前的混蛋那对眼仁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着是乖巧得像“要饭”的小孩,实际舌头还老不安分地卷住他要抽走的勺子。
脑中突然跳到曲嵺勾着舌尖吃他胸口吮吸红的乳尖的画面,还有红着眼吻他时候的,那种出奇一致的眼神看得他头皮发麻。
越想越不对劲。成柏安喉咙一紧,倏地低下头,发抖的手握着勺子胡乱地搅里边的汤。
原本难受得快要停滞的心跳变得好快,后背好烫,怕不是真医院阴气太重,中邪了?
“怎么了?”曲嵺得逞地挑眉,脸贴在桌子上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