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薛戎的右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在服下归阴丹之后,他的身体发生畸变,腹中也曾孕有一子,若是能生下来养大,也有梅念这般岁数了。
尽管,那时他已近乎油尽灯枯,心神又时常处于恍惚之中,对于自己有孕之事,并无太深的印象,但那终究是以他的骨血孕育而成的孩子。
只可惜他前半生作恶太多,注定子嗣缘浅,那孩子尚未来得及出世,便和他那具衰败的身子一同死去了。
可谓来得荒唐,走得也荒唐。
受了这样的苦楚,只愿他的孩儿下辈子能托生一户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闲自在,受尽父母长辈的庇护,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想到此处,薛戎再也不愿看梅临雪和他怀中的梅念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入了二楼雅室之中。
用过午饭,一行四人便离开客栈,抵达了江州徐氏的府邸。
拿着毕海琛的请柬,几人果然顺利进入了徐府。
府中管事给前来参加招亲的人都安排了客舍,还提醒众人,隔日便是比斗开始的日子。
届时,参与者将两两分为一组,在城中的擂台上展开比斗,谁的修为更胜一筹,便可进入下一轮。
比斗共计分为三轮,每日进行一轮,到第三日结束,最终获胜者,便被定作徐氏小姐的夫婿人选。
徐氏不愧为江州第一世家,家业富庶,几可敌国。单是为客人准备的居所,就有数百间之多,走在回环往复的游廊里,犹如误入迷宫一般。
管事给薛戎分配的住处名为大风阁,但他按照家丁指引的方向,在府中走了许久,始终未能找到。后来他才发觉,在一间房的门前所悬的铜牌之上,多了一处污渍,害他把“大风阁”认作了“太风阁”,所以才找寻无果。
翌日一早,薛戎等人来到擂台前,台下果然已聚满了有意加入比斗的男子。
邵问矜在看清周围众人的长相之后,颇有些纳闷:“这些人的相貌,怎么都有些一言难尽……”
就连清芝环视了一圈,也是面色稍变。
闫凤花则直接低声骂了起来:“我呸!我瞧这些人不仅面容丑陋,修为也低微不堪,尽是些臭鱼烂虾!这样没本事,还想迎娶世家大族的姑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的确,薛戎暗中探查了众人的修为,发现在这上百人之中,竟无一人的境界在筑基以上。
擂台边筑了一座高台,他抬头一望,只能隐约瞧见窗口处一闪而过的衣角。
想来,这是徐家的小姐及亲眷观看比试的地方。
薛戎拍了拍邵问矜的脑袋,从怀中摸出一吊铜钱,递给他:“今天早上没吃早饭,饿坏了吧?买两个包子去。”
邵问矜欢天喜地地接过钱,买了一屉刚出炉的肉包,回来分给几人。
薛戎则拿过装包子的油纸,折成了一只纸鹤,放飞到了空中。
纸鹤乘风而上,一直飞到了与高台平齐的位置。
如此一来,薛戎只要闭上眼,便可通过这只纸鹤,将高台内的情形一览无遗。
高台中有男女老少几人,其中那位身形宽胖的华服男子,应当是徐氏的家主,身边面目和善的妇人,则是他的妻子。此外还有徐家的老母、管事、仆役等人。
纸鹤绕了一圈,又飞回窗台边,将窗前的画面送入了薛戎的灵识中。
临窗而立的一男一女,正轻声私语,他们的模样却令薛戎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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