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隧旃笑了一声,漆黑纤长的睫毛下,双眼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黑色。
“原来如此。”
“我当然不会反悔。”
随着他的情绪变得稳定,更衣室的光线也变得充足明亮,阮隧旃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只到腰间,露出精悍的腰身,修长有力的双臂随意支撑着地面,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则带着明显的水痕。
他这倒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上一次的手法还完全可以说的上是生疏,这一次却已经可以用两根手指把阮娇的屁股都弄得发软。
他没有穿衣服,胯下一块儿地方就陷在阴影里,危险的一团,沉甸甸地蛰伏着。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阮隧旃抓了抓头发,额前凌乱的碎发被他一齐向后捋去,更显得眉眼凌厉,气势凛人。
阮娇瞅了他一眼,眼神被烫着了一般收回来,长睫颤了一下,侧过头,“你怎么不穿衣服!”
“没来得及换。”
等到阮隧旃换了一身衣服之后,阮娇才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脚掌踩着地面时,有什么东西从脚心下滑了过去,阮娇吓了一跳,往后一躲,定眼一看时才发现那是一条白色的小蛇,他正好踩到了小蛇的尾巴,那蛇被踩中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仍然向着某处爬行,但阮娇也亲眼看见,这条蛇像是蜡烛融化一般,整个在地面上变成了一滩白色,并且开始逐渐溶解进地板中。
“蛇!”阮娇惊呼了一声,“大哥!”
阮隧旃朝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
“什么样子?”阮隧旃仔细地又扫视了一遍那一块区域,甚至包括整个别墅。
那一次律所聚会结束之后,他的大脑里就入住了奇怪的东西,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阮宅已经被他融合了二分之一。
直到现在这种怪异的情况出现,他能感觉到自己彻底地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扫视整栋别墅。
没有蛇。
不过,他看到了楼雁青。
阮娇正要再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下身被扯了一下。
接着,阮隧旃抬手,轻快地碰了一下阮娇的嘴角。
“楼雁青来了。”
“要出声告诉他你就在这里吗?”
在阮隧旃的“眼睛”的注视下,“楼雁青”正手拉着银链,朝着阮娇的方向走来。
走一步,银链便缩短一步。
直到他走到了更衣室门前。
“楼雁青”,或者说白州,抬起手,推开了门。
他带着一脸的煞气,薄唇毫无血色,颈间的玉环虽然不再紧绷,可他的拳头上却带着血。
那个形状恶心的怪物和雾墙自然都被他解决了,因为这个副本本身还有一半积分在解密上的缘故,所以参与人员本身的战斗力也被削弱了。
但白州自然是白州。
他很疯,也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那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他抬手压在门上,手腕的腕骨暴露了出来,肩膀也缺了一块肉,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在某个西幻世界中获得的仙灵正在修复他的血肉,不过他显然没有耐心等待身上的皮肉被修补好。
白州握着银链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叫阮娇的名字。
“阮娇?”
“你在哪里?”
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忽然定住,直直看着面前的人。
阮娇还穿着分别之前的衣服,抱着腿坐在更衣室的台子上,脸就埋在膝盖之间。
银链从下面牵出来,连接着另一头的白州。
“我认错人了。”
阮娇眼角还带着泪珠,对着白州说,“你让我抱你,我就抱了,可是那个人不是你。”
他委屈极了,又显然被人下破了胆,让白州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走过去,手足无措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白州的表情相当沮丧,他伸手想抱阮娇又忽然停住,露出白骨的那只手偷偷别在背后,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擦掉阮娇眼尾下的泪珠。
“对不起。”
眼睁睁看着阮娇跟别人离开,对白州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