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即兴起来的逗人,不想到最后是自己遭殃。
闻烈上学的时候,学校会请优秀校友回校讲话。毫无例外,每次的大会发言人都是他。那次他照常去后场准备。
掀开红色帘布就见到两个着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一起。高一些的那个看得清楚,很英俊模样。背对他的那个似乎正在帮人整理领带手表,看不清脸,但不知为何,只觉背影似乎都温和。
在父母的熏陶下,他对手表有一些知道,一眼看出来两人手上戴着的是一对。连带着两人手上一对戒也看得清楚。
两人笑着在说什么,没注意到他。
走到自己位置前找讲稿时,两人的话传到他耳边。
“下次一定要他们让你上去讲。”
一道冷声过后,就是温声温气的男声。
“没关系了,你讲不就是我讲么?何况我是被开除了的,叫人家也难办。”
闻烈觉得这对话有点怪,那但没多想,捡起稿纸走出去。
身后那道温润男声还在继续。直到走在门口帘下。一道清晰的响声叫他停下脚。
他听得出那是嘴唇轻碰人脸颊的声音。然后停住不走的他就被发现了。
他听到冷声疑惑,“怎么有人?”
那道柔声再次出现,“我都说回去再……你非要……好了……快到上台时间了…咱们走吧…”
嘴里这样说的,却是不紧不慢的经过他身边,似乎这是很正常的事,不值得羞耻。经过他时,还抱歉笑一下。
叫闻烈终于看清他的温文笑脸。以及被亲吻过后微红的颊。
闻烈的奇怪到了顶,无声的望着两人离开。
那时候闻烈身边有李扬纠缠,知道一些那方面的事,但如唐晋所言,他站得比电线杆还直,所以这只是一件寻常事件,很快扔到记忆角落里。只时不时那会想起来几刻。然后继续被扔掉。
每一次想起都是因为那时帘下心中冒顶的奇怪。而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奇怪。分明是一件平常小事。他不是什么挑衅的人。即便是李扬死缠烂打,也只对以一个人。对那个群体,他是不甚在意的。
但这奇怪似乎如影随形,却不深刻,浅浅的一层装在身体里某个角落,偶尔为之的想起来。然后继续忘记,想起,时间久了,明明确实不甚在意的,怎么反倒像是他久挂不忘了。
直到多年后再次遇见人。他才恍然。那怎么会是奇怪。
分明是年少无知懵懂重重的吸引。所以每一次都叫他自以为理智,却找不到出路的无理头困惑。
他与蒋御数次争锋,总说很想要,又觊觎太久。不是刻意刺言,是陈述事实。
“啊”赵含好像被什么钉住,眼中的波柔翻来滚去的澜起来,滚得太过,叫他有些语无伦次,“那你怎么?”一种愉悦又奇妙的惊讶无法控制的由体内升腾,觉得好荣幸,“喜欢我...怎么...”
他不明白。
“会这样?”
赵含真的是一个极其坦阔的人。这人世极其复杂又那么困难,可是他愿意这样体贴的弯绕的以适合人的方式把机会送出去,为闻烈往上走去细细铺路。
可是,闻烈不想脏了他。
他不认为自己是脏的,可他只是一个人,还有许多别的人。他能一个一个去赢过么?不能的。他身后是坐牢的母亲,追债的恶徒,唯利是图的丧心狂。
年久之后,他懂得自己的喜欢。但是却无法再出口。
闻烈说的平淡。“虽只见过他一面,但觉得他能给你爱。看你戒指都有了痕迹,来这里或许是与人矛盾,就不去打扰了”后面的话没有讲出来,赵含却明白,所以总后退。
“有时却忍不住”闻烈也难免出格,“你靠得太近了。”
赵含不敢想,“如果今天不坐在这里,是不是我要永远蒙在鼓里?”
闻烈沉默。但答案明显。
让赵含拿他没有办法,“那为什么,又往我走了?”
闻烈其实曾经说过这个答案。
“听见别人谈论你喜欢男人。”那时候闻烈意识到或许不只是吵架。再往后,纠缠的明华似乎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个人结婚了。
他开始明白有机可趁是什么意思。所以李扬挑衅的拿出那人照片他毫不惊讶。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对手,要一步步算计好。
他辞掉所有工作,顺赵含的意。是再试一次,也做好了被拉下的准备。这是他要牺牲。他瞒着赵含进蒋御公司,要让蒋御无法再用母亲的事威胁他。是他要争。在意识到赵含和蒋御之间的复杂过去后,顺势而为配合。是他要抢。
每一步都走得周全。他什么都不说,但什么都做尽了。
想着赵含和蒋御还有可能。就连友情都不要有,叫人干干净净的。
发觉破绽的时候,就步步城府的盘算,一定将他完全困在自己身边。
赵含一直知道他有许多没有说,埋着。可是想不到埋了这么多。叫他心疼得要焦起边来。外人只看到满盘的算计,可他眼中是一个独自走了许久夜路毫无安全感的寂寞小孩。
“为什么不要友情?”赵含摩挲那个蓄谋已久的困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