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磨到晚饭后天黑，云姝才准备去三号馆。
正好把藏起来的检测笔和那个迷你收音机送去那边，过几天她离开，这些东西不能再留在这儿，被周京墨找到就前功尽弃了。
熟练地避开监控，她一个人摸到了三号馆门口，推开虚掩着的门。
里面没开灯，黑黢黢的，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楚里面的格局。
她摸着玄关柜走过去，看见落地窗前有个高大黑影。
顾行则的体型实在有点唬人，在这黑暗里悄无声息地立着，猛地一晃眼看见都有点心悸。
“你叫我……嘶。”
脚尖碰到了凳子腿，疼得她弯腰深吸口气。
壁灯突然亮起来，但顾行则没别的动作，也没出声。
云姝眯着眼睛重新适应光线，抬头再看向他。
顾行则看着她，把手里的联络器打开，放在了吧台的尽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来做，你只需要等着收结果而已。”
“…在你上楼之前。你不是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顾行则心里的弦崩断，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这件事里从头到尾被骗的到底是谁？！你说的话到底有哪句是真的？！”
一条条录音被放出来，如同捉奸的老公在放证据。
“你想要我怎么解释？前面的录音我既然能全部交给你，那就代表里面说的话都是假的。”
“……只要你解释我就信…”
但他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
“又出什么事了？”她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就站在原地问。
“除了他你谁也不信？喜欢他？”还略压抑着的声线又平又冷，仿佛她不立马求饶，他就要怒火中烧地动手。
“你在骗我。”他又说，声音再度低沉一点。
录音放完，谁都没说话。
她停住没动了。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宁斯云死在闻家的医院，证据出现在周京墨身上，我再帮忙一下，他们很快就会像落水的狗一样挣扎不起来，进了监狱就更容易了，我可以让他们第二天就全都暴毙。
“…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
反正你只是要报复他们而已，选个简单点的办法更快更有效，怎么样？亲眼看着周京墨像条狗一样被踩在你脚下，你应该很开心。选这个，证明给我看。”
但他们中间又隔着很安全的距离，顾行则没有靠近，就在落地窗那边遥遥盯着她，像特意克制着自己。
云姝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云姝：“我说了你又不信，那我到底该怎么解释？需要怎么证明给你看？”
这次看清楚了，他难得穿了件白衬衫，这么冷的天气也没搭外套，垂着的手捏着那个纽扣联络器，脸上一片阴冷。
“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这个。你想说的是我相信他那句话？那也是假的，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怀着什么目的接近他的，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