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喜欢我吗？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
房间里的声音有些明显。
某些人像被蜂蜜淹了的猫，毛都被黏成一缕缕的，可怜兮兮地蜷缩着。
狼嗅着味道一口口啃咬，滴着涎水的獠牙每蹭过一个地方，被按住的猫就抖一下。
云姝埋头在被子里，过上几分钟才会仰头大口呼吸。
然后伶仃的肩头和脆弱的脖颈像支撑不起脑袋的混沌，她又重新埋头回去。
被子挡住了空气进入口鼻的部分通道，让她在急需大量氧气的时候，不得不张嘴喘气。
这样的声音，让她恍惚想起以前去同学家，见到过的破旧风箱。
人力的推拉让风箱挤压空气送到灶内，鼓吹出熊熊大火。
顾行则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抹：“流这么多眼泪？可怜兮兮的。”
外面下着雨，天光暗沉。房间里没开灯，窗帘又闭合着，只有浴室里的灯光照过来，勉强能照清楚她脸上的泪痕。
“真乖。”他喜欢她这副失神的模样，看得他眼睛都要挪不开。
顾行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喂饭。
为保不出错，他同时回答了两个方面：“很喜欢。喜欢你，也喜欢这样。”
看邱阿姨还特地炖了补汤和甜品，他也没什么反应，端着东西就往楼上走。
她晃神看着，忽然找回点力气，轻声问身后的人：“你…你真的…喜欢我吗？”
云姝很相信这句话，至少后半句是，因为她无比清楚地感知着他的喜欢。
云姝还小啊。
胀痛而已，是人都会有的，她从十五岁就开始痛，他来得这么晚已经算迟了。
那声音就像她现在这样，她也和灶里那火一样，仿佛要燃烧起来。
云姝说不出话，只能呜一声。
这下顾行则听清了，不确定她问的是现在这回事，还是其他的喜欢。
到第二天中午，云姝才被抱下楼。
害怕？也不是。
“吃一点，是你喜欢吃的蘑菇。”
顾行则搭着衣服下来找吃的，神色自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闻着有不喜欢的味儿，她就皱眉紧抿着唇，朝向顾行则肩膀埋着头。
她不说话，侧头在另一边。
特意放轻的音量，和刻意贴在她耳边说话的行为，互相矛盾着，说不清他到底是在温柔等待，还是在急切催促。
她真的快分不清问的是什么，呆呆地点头，又因为是仰躺着的，点头也只是在枕头上蹭动了一下脑袋而已。
“是……”
拉风箱的人还在继续他的惩罚，湿热的呼吸从后面攀上她耳朵，让她瑟缩一下，忍不住侧头避开。
顾行则看得好笑，又给她换菜。
可能是甜香味儿足够吸引人，下午五点的时候，楼上终于有人下来。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她又变得忧心，心想哪有人是这么折腾的。
她不肯再问，被逼得紧了，也还要省略宾语才问得出口：“你真的，喜欢…吗？”
“喜欢顾行则，是不是？”
顾行则没听清楚，凑近问：“什么？再问一遍。”
邱阿姨：“……”
邱阿姨早有准备，做了方便而且云姝爱吃的箜饭，饭菜在一起，拿把勺子闭着眼扒拉也能吃饱。
冬日雨天的寒冷全都被阻挡在玻璃窗外，不过人有温度，急喘的温度更高，玻璃的边角蔓延上蜘蛛网一般的雾气。
快乐？好像也说不上。
顾行则：“要不要摸一下你做的好事？牙印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