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啊……对他来说太远了。
里面的人都干干净净的,衣裳干净,手脚也干净,不像他,除了打架打不过别人,从小到大,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是一样没少干。
隋东回过神,叹了口气。
傅卫军靠在门口观察他老半天了。
往常他回来,摩托车的声音一停,隋东就开始张望,今天他回来这么久,他居然都没发现,还唉声叹气的,白白净净的脸皱成了苦瓜。
他像逗小狗一样嘬了一声,隋东茫然回头,看到他怀里捧着一束花。
橙黄色的花,很漂亮,看着像自家花坛里种的,包扎得粗糙,但花都开得很精神,花瓣挺括水灵,一朵蔫头耷脑的都没有。
不过瞬息,隋东满心满眼都是这束花和捧着它的人——什么大学,什么姑娘,他军哥不是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么。
他目不转睛,大概是很喜欢的。
傅卫军笑着走到他面前,和他一样蹲下,把花递给他。
店铺在装修,好几盏灯都没装好,本就昏暗,角落的灯光尤其暗。
隋东捧着花,想站起身去明亮处好好看看,但刚才蹲了太久,腿麻得很,肌肉被扯得直抽抽,他腿一软,差点摔跤。
傅卫军把他捞住,肩膀抵着肩膀借力给他,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两人收拾到深夜,累得满头大汗,屋子里总算能落脚。
傅卫军洗完澡出来,看到隋东穿着白T恤,脑袋上搭了块毛巾,在房间里晃晃悠悠地欣赏他们的劳动成果。
他哼着不着调的歌,眼睛眯成小缝,欢快得像只麻雀。
大半夜,倒精神得很。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傅卫军走过去拿下毛巾,站在他身后给他擦。
隋东的头发很细很软,不擦的话干起来很慢。
傅卫军的手指隔着毛巾摩挲他的发丝,顺着发梢揉到湿漉漉的头皮,小狐狸被揉得昏昏欲睡,一不留神,手磕到了桌角,登时痛得直冒眼泪。
傅卫军开始皱眉,握着他的手看伤。
不知怎么,明明现在都不怎么打架了,他反而比以前更容易受伤。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隋东刚才那下撞得不轻,已经肿了个大包,不及时处理的话,隔天多半得有淤青。
傅卫军黑着脸给他揉,掌心倒了药油搓热,重重贴在伤口上。
隋东疼得龇牙咧嘴,嘴上还讨饶:“军哥儿,轻点、轻点。”
他喊的声儿还挺大,傅卫军仗着自己聋,听见也装没听见。
这块地儿都是新店面,街上静悄悄的,没人搭理他。
隋东喊几句觉得无趣就消停了,一转眼瞟到他背后的地上有个眼熟的盒子。
好像是盒碟片。
可能是刚才落下了没收好吧,明天再说。
他漫不经心地收回眼神,片刻后,猛地抬眼盯着地上那盒碟片。
等等。
他看着碟片封面上两个抱在一起的裸身男人,脸越来越红,神色越来越慌。
他明明记得他看完就把它偷偷藏起来了……
隋东的视线缓缓上移,喉咙干涩。
果不其然,碟片上面的柜子,貌似比刚才收拾的时候歪了点。
难道这一撞,把它给撞出来了?
隋东羞得脚趾扣地,手指畏缩地蜷起。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千万不能给军哥看到啊!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