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卫军的纵容下,隋东的胆子越来越大。
直到有天晚上,他趁他不备,翻身跨坐到他身上按着他亲,边亲边扯他的腰带。
但他慌慌张张的,连皮带扣子都扯不开,急促的呼吸透露出他不安的内里。
傅卫军无奈按住他,帮他打开皮带扣。
隋东得逞,红着脸胡乱摸索,在他脖子上毫无章法地乱啃,蓬松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拂过傅卫军高挺的鼻梁。
傅卫军察觉到他隐藏在索取下的不安,因此在这种危险的场合,依然选择伸手搭上他的发顶,轻柔地安抚,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情|欲驱使、咬着伴侣脖子不许逃跑的小猫。
隋东逐渐安静下来,停住急切的动作。
他的急切源于某种难以启齿的羞怯和对肌肤相亲的渴望与好奇。这颗爱欲的种子在他心里发芽开花,今天他迫不及待地想品尝禁果的滋味——但他又藏了偷窃的心态,生怕自己妄图摘取的果实本就不属于自己。
他只好急切。
他在等傅卫军告诉他,他有这个资格。
他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比如一场永远不可能和其他人做的爱。
隋东最近太反常,傅卫军看在眼里,但他不明白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那么患得患失。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前天周末晚上,沈墨来找他们一起吃饭。
他一如往常送她回宿舍。
回来时,他看到隋东把看完的碟片摊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睡衣,露出薄薄的肚皮,裤衩像是随手套上的,挂在突出的胯骨上。
那模样仿佛生怕他不知道他趁他不在,偷偷做了手活儿。
傅卫军的眸闪了闪,抚摸他的头发,轻柔地吻他,搜刮他口腔残存的酒味儿,给他掖好被角,默默把碟片收起来。
但到底还是没碰他。
隋东不明白。
难道军哥的喜欢,只是出于某种亲密的、难以割舍的宠爱和纵容——就像对猫儿狗儿那样,走一步跟一步、偶尔投食抚摸的那种喜欢吗?
他有点失落。
他喜欢他,很想和他试试,就算是在下面也无所谓——他偷偷研究过同性之间做那档子事的方法,自认为看懂了学会了,就差实践了。
自对傅卫军的情|欲觉醒后,他好几次亲吻都起了反应,然而傅卫军每次都若无其事地结束亲吻。
这让他沮丧,还有一些隐隐的难过。
他并非天生喜欢男人,只是因为喜欢傅卫军——他恰好是男人。
但军哥,你在犹豫什么呢?
昨天两人去撸串,隋东一瓶接一瓶地往肚子里灌啤酒,回来的路上吐得昏天黑地。
傅卫军把醉鬼扶到卧室,看着他通红的脸,认命地绞了毛巾给他擦身子。
给他擦脸时,傅卫军的动作顿了顿。
他喝得烂醉,眼角的眼泪也许是因为呕吐时的生理反应。
傅卫军因此恍惚了一瞬。
隋东看着好欺负,善于示弱,但他从未对着外人流过泪。
傅卫军深知他的内心坚韧,记忆里仅有的几次眼泪都是为他而流。
隋东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傅卫军为了沈墨而死。
他眼前是铁栅栏,分不清里外——也许他因为偷窃入狱了吧——隋东哼笑,一回头发现傅卫军躺在血泊里,旁边是他的姐姐,拿着一把沾血的刀。
隋东睚眦欲裂,但他面前的铁栅栏牢牢地挡住了他,他和傅卫军之间仿佛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向上看,铁栅栏直通向不知名的高处,缝隙明明很宽很宽,他只要一伸腿就能迈过去,却始终只能呆在原地泣不成声。
看着脸上沾血,神情悲怆的沈墨,隋东突然明白了自己不安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