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骤雨初歇
缠上手臂，带他去摸床头柜，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没拆封的润滑剂和安全套。
白一逸愣了一瞬才压回身子亲吻，从额头到鼻尖，再轻柔覆唇。发稍的水滴一经碰触，便化作小股湿痕贴上肌肤，倏忽间滑向耳后的发根。
天地洪波里，他们如驾一叶扁舟共渡，无边的风浪在身畔嘶啸咆叫，入耳的却只有彼此低低发颤的急促喘息。他不住揉抚着爱侣的后脑，将泛潮的发丝缠在指根，掌心虚贴颈侧轻摩，岔开的拇指循着下颌骨柔润的曲线轻转，仿若抹拭着秀丽的薄胎瓷片。
——那瓷片细腻却也有裂隙，是小时候被人贩子割了喉管，修复手术留下的一痕伤疤。顺着肌肤纹理横切的创口，隐藏在喉骨的最上方，即便时间久远到连迟九卿本人都快忘了，也还是能摸出那一线不甚明显的凸起。
华总在华山向白一逸说的那些旧事已然经年累月过去将近二十年，可是当他真真切切地摸出这道疤，心尖还是禁不住打颤。他将唇轻轻贴上去，拿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描画，以为这样就能穿越十数寒暑，给他舐愈曾经的旧伤。舌下微微隆起的软骨在震，缓慢地滑动、吞咽。
即便进化了百万余年，动物本性始终未变，脆弱的咽喉敏感万分，再如何温柔的舌也不免使人感到窒闷阻涩，继而激起生理上的惊恐与警惕。迟九卿起初还不懂他因为什么久久迷恋这一处，后来他才钝钝地想起，他那里是有道疤的。
他覆上白一逸的发，向后仰着将脖子拉成一道月似的弦弓，嗓音依旧是低沉的，因为情动而更喑哑：“啊……起来吧，早就…不疼了……”
眼睫在下巴上轻轻扇动，最终唇吻落腮根，湿湿流向耳后。舌尖舔舐着一线凹窝，喷拂而来的鼻息远比盛夏热浪更汹涌，灌得满耳皆是攒动的灼烫气音。
白一逸把玩着纤长的脖颈久不释手，五指飞快捻开衣扣，暴露在早秋雨夜里的胸膛上乳粒缩成一点，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张手盖上去，掌心传来的温暖拢在心口，烘得乳尖也禁不住绵软。昨晚半夜补的所有学习资料都来不及一一实践，他脑子发昏发晕，撑起手臂垂首沉沉看了会儿才低低唤了声“九九”。
眼尾发红，因为激动难以遏制住身体微微的战栗，就连小腹和难以启齿处都生出阵阵隐秘的绞痛。进来时只开了近门的一盏粉灯，晦暗不堪的光影里，迟九卿松开腿，支起一侧膝头倚靠在腰上不轻不重地蹭动。
他在摸他的裤子，隔着宽松的衣料也能清楚感觉到那处热硬无比，被内裤压抑着的欲望，随时都等待时机。迟九卿向裤腰边与小腹贴合的地方伸进根手指，勾起一丝缝隙，戏谑地翻解着腰上两根扁绳。
本能的羞耻心抢占上风，白一逸握住他的手哑声道：“我自己来。”
迟九卿反扣过他的手笑起来，跟他抵着鼻尖轻轻蹭动，抬脚踩着裤子一下拽到了腿根。
“要命……”白一逸额角逼出层密密的汗珠，向后撤了撤身体甩掉裤子。
灰色内裤将性器的轮廓暴露无遗，他还没动手，便觉腹股处有凉凉的指尖在游走。内裤褪下，失却束缚的长根硬挺着弹出，兀自颤颤摇晃。迟九卿张手握了上去，不同于那晚“酒后乱性”，他此刻无比清醒。那东西在掌心里是热硬滚烫、是鲜活的，单手尚不足以全然握住，柱身鼓起的经脉搏搏跳动，一如他们紧紧依偎时沉有力的心声。
白一逸低低叹了一声，也将他身上最后一层遮羞的衣物撤下，拉过作乱的那只手十指紧扣，欺身压了上去。
同样挺翘的两根性器挤压着彼此灼烫的皮肤蹭动，前头小口翕张，颤抖着吐出湿亮的清液。白一逸促促喘着气，像是被封在罩子里太久，胸腔和咽喉都亟需新鲜氧气的充盈，以致呼吸粗嘎不已。热息尽数喷在迟九卿赤裸的胸口，暖烘烘地灼出小片湿润的潮红。他俯身去吻锁骨，覆在胸肋上的手掌四指下转，拂过半扇单薄的琵琶骨，仅余拇指指腹轻捺住乳珠揉捻。
无边风雨里门窗都被震得扑棱棱作响，有汽车鸣笛，有狂风怒号，有翻天的雨浪席卷天地，有身下轻软昵语……赤裸相接的两个人抵死缠绵，耳畔只闻声声低喘。迟九卿手脚软得一塌糊涂，心室泵压出的血液迅疾地涌到某处，那处极胀极烫，被同样充血的硬物挤蹭得痛痒不堪。他向那摸索着过去，却因为压的实，如何也分拨不开两根，索性张手一并收拢。
他掌心缎似的柔滑，才一靠近，便觉身上僵了僵。白一逸离了嘬满红印子的锁骨抬头瞧他，因着情动，眼眶里都泛起红，怔怔地喊“九九”。
回应他的只有半启着的唇，五指环在柱身一侧上下撸动，喉底和鼻中或轻或重的呻吟声。他爱的人深深陷进床被里，丝毫不加掩饰地纾解着欲望：“啊……嗯嗯……”
指下的乳粒也微微发着烫，比另一边更红更胀，由于得不到同等的爱抚，那半个胸脯也颤巍巍地挺着往他下巴上蹭。
“这边……这边也要……快唔……”
白一逸低头吻了上去，未经触碰过的奶尖还带着身体的温软，乳晕在唇齿啮动的瞬间紧缩成一个小点，舌尖便抵上这点微微发硬的肉珠弹拨。亲吻的啧啧水声，指腹与皮肤索索厮磨，都与胸膛里低低的颤鸣一同奏响。
他亲的昏了头，小腹紧贴的地方滑腻不堪，身体的错位导致仅有上半段贴在大腿根挤着，却还是能感受到热浪灼人。那处套弄的动作并不熟稔，却次次都阴差阳错地擦过龟头，他有那么一瞬间几近崩溃，只得强拉开那只手不让它再动。可深陷其中的人又怎么会束手就擒，迟九卿挣脱他，反制他，拉他一同在情欲里浮沉。
“九九……九九别……诶！诶！”白一逸支着手肘慌慌张张撑起上半身，“别弄我顶不住了……”
迟九卿仰头喘息，笑着骂了一声，抽出手扭亮床头的灯。借着更亮一些的灯光才得以看清，原来白一逸左胸随心跳一同剧烈震动，连脖子上的微微冒出轮廓的动脉都突突直跳。
光与影将喉结吞咽的动作映衬得愈发明显，刚刚撑起的身子又于臂肘收拢后，沉沉笼盖下来。耳边是撕扯塑纸包装的窸窣声，纸盒叠掩的小盖被撬开，白一逸吻着他的耳垂，舌尖携着湿热的津液将那里舔湿舔软。
“你心跳好快，九九。”
“啊…你不也一样……”
白一逸便将唇贴在他耳下密密印吻，又蹭着叫了一声“九九”。
手臂穿过紧靠腰上的膝弯，托着小腿顶上肩头，于是相连的腰臀也稍稍抬高，初秋的凉意乘虚而入。白一逸收膝跪了上去，在唇上亲了一口又一口，而后恋恋不舍沿胸骨吻下，最终停在灯光铺落的尽头。温软的小腹，因身体微蜷而隐约现出肌肉浅浅的线条，正随呼吸一张一弛。
而这整副身躯，也在浑浑噩噩多年后，终于再度涌动起情潮。迟九卿湿着眼眶望向他，喉尖颤了又颤，终究还是在挂满润滑的手指探入股缝时忍不住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人极力压低，交颈附耳，小声说：“你……你轻点，我怕疼。”
白一逸贴着他的脸轻轻点头，偎进脖子里亲昵地蹭动：“知道了，别怕。”
然而，指尖才一触上褶皱的边缘，他便觉出迟九卿在发抖，连同那处小点都瑟瑟地一缩。他把人捞进怀里亲吻，原本搭在肩头的腿也因为这陡然间的倾斜，顺着鼓动的肌肉跌落臂弯。指腹推送着润滑剂抵进穴褶打旋，将厚厚的一层碾薄、揉化，融成小滩湿滑的油。
股缝里原本皱缩紧闭的小点经油脂浸润渐渐松软，借着润滑轻而易举就能按进半个指节，接纳他的穴口仍不适应异物的侵入，只顾含着那点指尖短促翕张，向外推阻。白一逸心如擂鼓，手指止不住地震颤，亲吻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才又舔进迟九卿的唇，轻轻叩开牙关，缠上舌尖轻吮。
他们都在发抖，都在喉咙里低吟，温热柔软的肉壁裹着指尖，因每一次的戳动而渐渐生暖。迟九卿瘫软了身子窝在他怀里喘气，只觉后面涨得难受。那根手指如同楔进体内的榫舌，明明已经严丝合缝却还是不停转动，像是非要把卯眼磨光磨滑，撑开得更大。
“嗯啊……啊……啊慢、慢点……”手指将那处磨的又涩又烫，他被戳得整个人都不舒服，忍不住把腿蜷起。
白一逸放慢了动作，用卡在外面的食指贴在旁边轻轻揉捻，想要再挤进一根，却不想迟九卿抓着他的手臂呜咽出声：“唔不要……不行……”
他连忙揽紧拍拍，柔声问：“怎么了？”
“啊疼……疼……”
白一逸惶恐地拔出手指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他浑身冒着热汗，挤润滑剂时手抖得都快拿不住。小腹还是疼的，腹下那一长根更是憋得通体透出股暗色的红，头部底端凹窝里连通的血筋鼓胀，带得整根都跟着弹抖。迟九卿看在眼里知道他也忍得辛苦，轻叹口气，晃晃腿让他快些。
刚刚揉开的肉穴还泛着油光，透明的流质随两指倾斜，也缓缓往下淌，伴着数次的抽送，一点点被吞吃进去。白一逸不敢进得太深，扩到三指才小心翼翼地往里续进半寸，弓起手指缓缓变换角度。迟九卿喘得厉害，时不时拨着他的手哼叫——身体的本能还是抗拒的。
他温柔地拿舌安抚，因为自己也激动得抱不住人，才不得不重新压回床上。退出手指，扶着硬胀的长根顶入，那里滑腻腻的尚且来不及合拢，樱红的穴口软软张着，猝不及防堵上根灼烫的硬物。
迟九卿被顶得腰身都往上颠了颠，搂着他轻哼出声：“唔啊……好…好烫……啊等、等一下，戴套，不要……”
“忘了忘了……”白一逸又匆忙出来，抖着手撕扯安全套。
随便翻找出来的一盒，甚至都没留意有没有正反面，慌里慌张地套了上去后却有些奇怪，他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是隐约觉得勒。再进去时，那点不适感就被无限放大，白一逸吸了口气，心说难怪都不喜欢戴套，确实不舒服。
从前补的80G学习资料和教程，在实践面前毫无用处，才刚刚推进半个头，他就有点发慌。那里温暖却束狭，失去手指在内支撑，肠肉又飞快堆回原处，层层掩碍不见前路。
他往里顶了顶，顷刻如身陷千百条柔舌之中。不同于手心的燥热，那是两处皮肉厮磨才能生出的体暖，浸透了油液的谷道不似初时干涩，却也紧紧含吮着探进的半颗头吞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