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炎热一如往常,祭司们围坐在神庙背后的岩洞里避世而修,那个可怜的人类却要在将他锦衣玉食地供奉起来的客栈中静候宿命的必然。
鬼王的驾临毋须征询任何人。
当得知他统领下的鬼族兵士被统统隔绝在茨木的栖息处外,他选择径直登上绵延天际的石阶去与这别扭的圣物“私下会谈”,全不顾及今日并非任何祭典也没有收到神庙的召唤。
从客房敞亮的窗口越过微风拂起的鹅黄色窗帘,可以一眼无碍地观见那条圣洁的攀缘之路。鬼王交错着红与黑的明艳身影像一簇化血的浓墨,猎猎点染在上面。
茨木按捺住流连的目光,安静地合上窗、掩住帘,将一切天光隔绝在外。
一别数日,他何其疯狂地思念与他“决裂”的那人就要表现得何其淡然清冷,如今何其翘盼,亦要何其“绝望”地迎接他的到来。
圣山四围一阵地动山摇的微颤,屋顶悬挂的灯烛也晃动起来。
这场景,恰如第一次在祭典上目睹鬼王以神子之血压制圣物的火焰,只不过,彼时仅仅是为鬼曳城的前程,鬼王的心性还不曾为一个由他豢养的人类牵动。
无光的屋内幽幽亮起黑焰的紫色,今日的光焰迷离而混沌。
渐渐粗重的隐忍喘息将静谧的周遭破开一道氤氲的裂痕。
身影仰倒在宽阔的木床上,烦躁地扯开领子,暴露的锁骨上好似蒸腾着一抹火热的湿雾。他浑圆的胸肌颤抖着起伏,那些黑色纹身覆盖的地方蔓延着生出一条条妖异的红,如交错编织而紧缚的绳结。
那是流经这副曾濒死的人类身体的神子之血显露的刻痕,亦是这次不会漫长的分离之前,酒吞对他的允诺。
“在我身上留点什么,拴住我吧。”那晚的火海焚起之初,他曾跪在他的鬼王双腿的圈禁之间,脸颊贴着他的掌心,将必须隐藏起来的心绪喃喃告白。
“本大爷已经留在你身上的东西,会让你顺理成章地回来。”酒吞那时笑意笃然。
朱红的流迹钻入衣襟的敞口,发软的手指亦瑟索着追随,胸前腹间一排珍珠镶嵌的扣子被混乱地扯散,于是整片身躯之上横陈的“绳结”都袒露出来。
盛龄的人类身体汗湿的毛孔中渐渐弥漫出专有的异香,即便这气味在妖堕的鬼曳城无法肆意招引渴望占有与繁殖的雄性,徒能与逼仄的角落里一声声或高或低的呻吟相互陪衬。
与之相佐的还有裹紧双腿的长裤下顶出的一团鲜明火热的形状。
薄薄的布料底下,两条绷得轮廓坚实的长腿朝腹间蜷起,其上也隐约遍缚着掌控的红……
当鬼王意气高昂地破开客房木门的时候,恰恰撞见这幕:
逃离他身边的人类宠物裹着状貌尊贵的衣衫,扯开到腹底的前襟却凌乱不堪,露出的一线春色间满是被神子之血紧束的结印。象征身份的金环圈在他蠕动的喉结上,散发着温顺的暖光,相较之下,裆前那串斑驳的湿痕堪称狼狈的乱迹。
鬼王俯身,在他汗湿的后颈的腺体上轻嗅了一下。
“……别、别过来,不要碰……”昔日的爱宠仍顽强且疲弱地抵抗着无法抗拒的身体本能,无力踢动的右脚将铜铃带着一通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