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独立兵团的旧址归来,星熊彻底找回了与自己数千年的妖龄相匹配的沉着和底气。
那间危机四伏的会客室里后来发生的事,如何凭他与手下的默契配合、随机应变终反客为主,星熊历历在目并能娓娓道来。一如千年以前的大江山,他归复己位,实至名归地成为尊主之下说一不二的存在。
茨木回到那座熟悉的祖宅却没有回归理事长的身份。
他如今以灵识洞彻万千妖鬼,鬼族不断有新的生命降临,伴随人鬼两界无数交缠的、蓄意叵测的新生势力源源不绝地涌现,以至于茨木再无闲心分给阳世。
频发的诡诞新闻中,星熊每每以鬼族之目看见那对熟悉的黑色鬼角与猩红的发梢一掠而过。
莫名坠楼或自戕的大人物们多是缕现于他手里名单上的人,乃至有一次,星熊好巧不巧带着人正撞进黑道大佬坠楼的案发现场。弥留的鬼瘴氤氲开一道庞大的入口,摇曳如发的黑花鲜明地引着通往整座罗生门界的路。那里耸立着一座巍峨的黑色宫殿,身形曼妙的少女翘盼生姿,蛊惑人心的絮语轻涌出来,全然布着要为来人加冕的架势,但幻境与现实的重叠之处却是高楼天台的围栏。
“这半个月被他盯上的人没一个能活的。”星熊忍不住在酒吞面前提醒道,“照这样下去,人类断然忍不了,老大你可要替他除去后患,不能有半点他的信息泄露出去。”
“从前军方那边的‘熟人’本大爷已经替他收拾了,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任何事。”料事如神的尊主微微一笑,“人类容忍不了这样的‘死神’行走于世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茨木是和本大爷并生的存在,轮不到他们的容忍决定什么。”
“这都快赶上老大当年对京都的威胁了。”星熊小声感叹。
“罗生门之鬼从前也不逊于本大爷。所以你说,本大爷怎么舍得一直将他圈在自己的名号下面?”这语调,像是终于说出了不吐不快之言。
只是,事罢回归院落的大妖褪下西装革履的人形、脱去一身繁复的衣甲,又似无事般慵懒地缠上了酒吞。他仗着百鬼恶念炼就的堕失心念,用情话低喃挑衅着鬼王,着一件单薄浴衣在光洁的地板上与他缠斗,妖力泛滥,肢体交叠,终不出所料地享用被征服在下的宿命处境。
这些时候,他颈间、胯下与脚踝三处永远露着将酒吞心门乱叩的铃铛,或纠缠着他们过往的记忆,或融着他们同根的血。
偶有几日,酒吞将大妖宽松的下袴剥开时,竟见那根勃红的肉柱鲜明地挺硬在一副金属笼中。除却嵌入茎身的一圈圈束环,更有一条硬棒明晃晃插在肉冠深处。跃起的茎柱摇响铜铃,伴他起伏的胸膛下腹裸呈出来任凭抚摩。
酒吞就这么纵着他猫儿似的举止,纵着他在身下一如既往赤诚地唤他“吾王”。
私底下,他对茨木说:“本大爷身份使然,要维持人身,以启明者舵主的名义紧攥世间诸事。本大爷不得不扮成他们信仰的掌舵未知的‘神明’,而鬼族那边,也只有托付给你才放心些。”
“吾王从来都是无可替代的神明,”如水微凉的月色下,大妖半袒着凌乱的衣襟横卧在鬼王怀里,明眸熠熠地笃然道,“神明延续了吾之性命,预言吾将成就万鬼之巅,如此灵验,吾可以亲证。”
“那你,可是心甘情愿为神明孕育孩子?”酒吞忽然低下头凑近他耳边调笑,覆在他身上的指掌顺理成章地滑向隐秘之处。
相结的绳契浮出,游遍赤裸的胸膛。合着一串驯服受纳的低吟,被蔷薇金芒穿透的那粒樱红从粗硬的衣襟下琵琶半掩地探出来。
水声微漾,战栗的脚踝落进宽大的掌心,喘息隐忍迭起,铃鸣轻颤不止。
终于,待从主人指尖舔去自己洒满他一掌的黏腻爱液,大妖的唇齿总算得了空闲:“……他还有两周就出生了。”低沉的抗议总夹着三五分意犹未尽的嫌疑。
鬼族之身孕育的精纯妖格不会显形,甚至可以直接从孕体抽离出来,不似人类要为生产大费周章,生下还要悉心哺育。不过这孩子来自他们在古堡废弃的审讯室里那场激烈缠绵的交合,每每提及都让茨木颊上掠过意味深长的飞红。
“你也是,每回都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连轴转,本大爷可见不得你再累一次了。”
这破例的第二回是为他们妖堕的“继承人”解困,茨木心知酒吞无意与他执着于尘俗的繁衍孕育之事,权作留下在一起的痕迹便点到为止,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