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想着齐司礼的事,你上课都提不起心思。不知是不是忧思过度的原因,每天早上起来你都感到无比的疲惫,但梦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齐司礼。这样一连过了四五日,你在课上晕倒了,被送到了医务室,夏鸣星替你向学校请了假,让你躺在家中休养。
夏鸣星对照顾你的事倒很是上心,你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你依旧每天容易困倦,精神并没有好太多。
他坐在你身边将刚做好的炸虾喂到你嘴里,你疑惑道:
“我现在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吗?”
“没关系。你其实没有什么病,就是在梦中被妖邪偷了些精气,好好吃我给你做的正餐很快就会恢复的,真正需要忌口的东西我都记着呢。”
你乖乖地就着夏鸣星的手吃着炸虾,他很是满意,嘴角噙着笑意,笑眼弯弯看着你,像看着自己投喂的小猫似的。夏鸣星笑起来其实很好看,但是他在人群中时并不怎么笑,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社恐,有些冷漠,让人不好接近。至于私下,以往你除了满足他身体的欲望之外,也并没有过多交流,鲜少看到他单纯的笑,多半是带着欲望的,藏着“坏”心思的那种笑。
你捡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只炸虾签子,放到了他嘴边。他有些意外,但马上歪着脑袋一口吃掉了你喂他的虾,
“还好,我的手艺还没有退步。”
“你以前都会自己做饭吗?”
“想做的时候会做,我很喜欢看做美食的视频,顺便学了学。”“怎么样,有没有没吃够的感觉?”
看着他像小孩子似的求夸的得意表情,你有些忍俊不禁,微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你的口福还多的是,我会的可不止这个。可以期待一下。”
“今天晚上会有吗?”你眨眨眼睛看着他。
“嗯..先说说看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报了七八样菜,他连连喊停,“那么多菜再来两个我们也吃不完吧?”
“是你要我期待的,不行就算了…”你故意装作很失望的样子,小声道。但许久都没听到他的回复,你看向他正撞上那双翠绿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你,你心猛地跳了一下,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吗?
“干嘛看着我..?”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鼓着嘴撒娇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像,让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说着,夏鸣星真的用手捏了捏你的脸颊。
“到底行不行?”你拨开他的手,凶他道。
“怎么不行?过会我就亲自去挑食材,你就坐在这里,水果,想玩的,想看的,都有,等待你想要的大餐吧。”夏鸣星说着要走,却还坐在你身边不动,
“这可是个大工程,先给我点甜头。”他倒向你撒娇了。
“你要什么?”
“亲亲我。”他向你凑近了些。你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凑过来的脸颊,想放开时又被他抓住,道:“再抱一下。”
于是你又抱了他一下,他收紧手臂,将你抱得更紧,低声在你耳边道:“等我。不许乱跑,知道吗?”
你靠在他的颈窝点了点头。夏鸣星亲了亲你的耳垂,随后就离开了。
夏鸣星刚走,你就掀开被子下了床,你打算去齐司礼家看一看。
上次去时他家没有人,你想要去他的痕迹最多的地方,试试在那里入睡能不能再次见到他。
不知为何,上次来这里还是一个温馨的小洋房,此时阳光明媚,你却感到这处极为阴冷。站在门口,你暗暗捏紧了口袋里的冷硬的备用钥匙,期许给自己些许安慰,
门内陈设如旧,只是空无一人。你走进齐司礼的卧室,一切都还如他习惯,枕被叠得整整齐齐,衣柜里还有他的衣服,熨烫服帖挂得齐整。
你随手抽出了一件,上面熟悉的白檀香气涌来,让你安心了不少。拿着衣服
爬到他的床上,将叠得整齐的被子拉到自己身上,他的气息再次将你包裹。你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入眠,期许能再次在梦中见到他。
【入梦】
熟悉的一片漆黑,找不到任何方向。而且,这里比上次来时都要冷,简直跟冬天一样,寒风刺骨,连行进都困难。
你努力回忆着齐司礼的样子,前方逐渐出现了一点白光。若有若无的,有一丝白檀的香气飘来,你赶紧顺着它跟了上去。
那香气时有时无,断断续续,使得你跟丢了好几次,在黑暗里打转,难道齐司礼现在已经虚弱得连神体都支撑不住了吗?
心情控制不住地往下坠,你的脚步越发急促,索性跑起来,你迫切地想要见到他,马上。
而那白光却怎么都摸不到边,身边的黑暗是像浓雾一般,一边戏弄着你,一边遮掩着那微弱的白光,想要把它吞噬。你朝前一跃,扑到了熟悉的怀抱里。
齐司礼闷哼一声,你在他身上闻到了可怕的血腥味。你几乎要落下泪来,扯开他的衣襟做好了目睹他伤势的准备,可是里面皮肤完好,没有一丝伤口,但鼻端的血腥气分明真实地存在着。你在他身上四处嗅闻着,想要找出这股血味的源头。被他的手阻止了,他将你拉起抱在了怀里。
你将头贴近他的心口,哽咽道:“你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你?”
“看到你就很好了。”齐司礼的声音也较之以往虚弱。他的手安抚性地抚着你的侧脸,他的手光洁干燥,如玉石一般,以往你最喜欢牵的,此时却也冷如冰块,你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也察觉了你的反应,拿开了手,你马上抓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慢慢摩挲着,想要用自己脸的温度去暖他:“没关系。”
你索性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将他的手放在胸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你真的感觉他的手暖了不少。你突然想起夏鸣星的话,急切道:“把我当作炉鼎吧,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只要你能活下来。”
“..”齐司礼注视着你的眼睛,没有说话。你期待地看着他,他伸出手,在你眉心一触,片刻后道:“你现在活络的精气所剩不多,不足以与我相修。”
“怎么会这样?”你楞了一下。回想起这几天你在现实世界确实也疲惫不堪,明明没有什么病,走一会就累得头晕耳鸣。周围的冷气似乎更浓郁了,你被冷得抱着齐司礼的腰,往他怀里钻。他摸了摸你的脑袋,道:
“去把香点起来吧。我现在无力运转热源,你会冻伤的。”
齐司礼这间暖阁的正中摆放着一个香炉,你上次来时就见过,那时这香炉里香燃得正烈,满室盈润,馥郁清幽,此时却香火凋敝,冷炉干灰,你蹲在旁边拿着香匙重新将香燃起,烟悠悠地从炉心升腾起来。那香确实有效,才燃了一会,整个房内就暖意融融,那香有烟却不见火星,烟也并不呛鼻,带着热意驱散了方才冷冽的寒。
你重新坐到齐司礼身旁,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也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