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开拿着杯子在唇边举起又放下,几分钟过去一口没喂进嘴巴里,看起来魂不守舍得很。
迪亚坐在她对面,实在看得饭都吃不下去,憋着一股无语劲儿问道:“姑奶奶,你出去一趟魂儿没了?你该不是在想要不要把我丢到监狱里吧?”
林霜开两眼木然地盯着桌子,黑眼圈快挂到下巴上,语调没有起伏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一个朋友....”
她回想着宵风来事后的状态,斟酌着词句把这些全部套到莫须有的“一个朋友”身上,她甚至不敢对上迪亚的眼神,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桌子那边传来一股杀气。
“你这个朋友,不会恰好是个兽人吧?”迪亚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五彩缤纷来形容了。
“也....也不能说不是....”
“你出去一趟搞了个有妇之夫??”
林霜开听到后手上一滑,陶瓷杯子直接砸在桌子上碎得四分五裂:“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做!”
对上迪亚谴责的目光,她表情混乱地挣扎:“请你重新定义一下有妇之夫这个词。”
迪亚几乎是翻出一个白眼:“拜托,林长官,林女士!看在你有个抛弃你的兽人男朋友份上,你能了解哪怕一点兽人生理常识吗?”
林霜开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勉强保持着基本礼貌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讲解。
迪亚调出一段文字资料,把虚拟屏划到林霜开的面前:“很经典的依赖反应。我猜你这个朋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伴侣接触了,并且!”
他语气不善地深吸一口气,加重语气继续说:“我猜他的伴侣订了契约后从没给过他事后抚慰。”
林霜开觉得久违的怒火又渐渐烧上她的心头,不知道是因为宵风来居然和除她之外的人订了什么鬼契约,还是因为那个人居然是个人渣。
她几乎是咬着牙开口:“解释一下事后抚慰。”
迪亚偏过头露出一侧脖颈,用手比划了一下耳根到肩膀的那一块:“大概在这儿,有个东西,每个兽人的位置不一样,我们管这个叫标记。”
然后他又做了一个表示抓咬的手势:“事后抚慰就是完事儿以后咬上去,能让伴侣情绪和契约更稳定,不是什么大动作。不过不做这个的话,兽人的契约发情期会越来越难捱,像你说的那种......情绪崩溃,算是典型症状。”
林霜开不抱期望地问:“别人...不能做吗?”
迪亚几乎是嘲讽地笑了:“听听看,伴侣契约,懂吗?你不是他的伴侣,你咬他八百次都没用。”
自己伴侣还没找到的情况下还在关心别人的伴侣,迪亚简直想说她圣母心发作。
他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块吐司,把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一堆资料丢在林霜开面前唯一没被水污染的地方,拍手走人:“不管你那春宵一刻的对象是谁,你都帮不了他。现在看看这个吧,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搞来的,最近可不能再出门了。”
林霜开脸色完完全全地黑下来,胸口起伏几次,还是没忍住把那些陶瓷碎片一把扫下桌面。
“昨天过得不太顺?”
林霜开头也不抬地研究着手里的零件:“哈,明显到连你都会关心人了?我还以为羊女子给你的人物设定里没有这一项呢。”
秦副官严肃地回复:“我只是不太关心除她以外的人。”
“行行好,我现在不想听你们的爱情故事,鉴于我刚刚知道某个授权生化武器实验的高官正在满城找一个敲破了她脑袋的女飞贼。”
林霜开的语气堪称怨愤,她翻阅了数份报告和迪亚提供的一堆资料,几乎可以确定武器管理部正在进行的项目是丧尽天良的生化研究,并且那位夫人预备拍下的兽人很可能会被用来做实验。
宵风来...她不关心宵风来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她只知道那天晚上在门后的如果真是那位夫人,估计林霜开都找不到他的骨灰。
“你很关心他。”秦副官踌躇地开口,林霜开猜这算某种安慰。
“你可以换个不那么委婉的说法。”
“你很爱他。”
林霜开用要把零件捏碎的力气组合成一个工具,“我爱死他了”,她说,“但我能怎么办?他把我推到一个我早该去世的领养人手里,消失了几年去找了个我不认识的人结契,同时这个人还是个人渣!”
秦副官谨慎地接过她手里的工具,以防它立刻就爆炸:“我...对此表示遗憾,林小姐。”
林霜开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收拾下一个零件:“我甚至不知道该怪谁。”
“也许你该和他聊聊,关于你说的....这些。”
“下次吧,我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