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聊这个，聊聊他们的计划吧。”
秦副官调动虚拟屏，播放了几段影像：“我认为这是合作的好时候，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
影像上记录了几次针对女高官的刺杀行动，遗憾的是都失手了。“我猜宵风来也是去刺杀她的。”
林霜开接上话头：“结果发现我是冒牌货，所以好心地留了我一命。”
她和秦副官同时感叹：“真是殊途同归。”
“我会和他谈谈这个的，等这次行动结束。”林霜开妥协了，“入侵审核部，希望我俩还有命在吧。你有多少眼线可以用？”
秦副官回答：“这次行动够用了。”
当然，如果秦副官能说明一下“够用”的意思是在大楼里火拼那么林霜开会更欣慰一些。
“放心，远程防御已经断开，他们没有增援，时间足够。”秦副官用古井无波的调子自信地解释。
林霜开低头躲过一枚飞弹，手上飞速输入着偷偷拷贝的内部执行码，打开了审核部的一道暗门。
几个人的小队在门内一边奔跑，一边通过扫描仪辨认正确的通道，在一个十字岔口停下，林霜开掏出纸质地图，对着他们比划，特殊处理过的声音从面具后方传出：“你们分头去找点垃圾带走，我俩去上传数据。”
另外几个人点点头，彼此互道了声“注意安全”就快速分开。
林霜开和秦副官照着地图上的方位在纯白的建筑里穿行，闪着红光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响声缀在两人身后。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图标记的死胡同，林霜开赶紧把工具贴在墙上，引爆了零件。
“你留下。”看着眼前被炸开的缝隙，秦副官把林霜开向后推了一把，作势要冲进去。
林霜开反手把他往后一拉，从他胸前取出一个薄如蝉翼的芯片：“看好出口，我今天过得不太顺，让让我咯？”
说完她就像鱼一样滑进那道黑暗的缝隙，秦副官迟疑了一下，取下背后的武器盒转身架起一道防线。
这是一条不为人知的通路，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搞清楚审核部的内部布局，又费了大力气复原了早该销毁的建筑初稿才找到这一个漏洞，这就意味着她并不清楚前面有什么陷阱等着她，但她知道里面有她必须销毁重建的实验数据，那能救很多人。
她打开防护外罩，小心避开遍布通路的激光，谨慎又迅速地接近着尽头的光亮，那道光束太过刺眼，等她钻出出来才发现出口是一个废弃容器的内部。
她缩起身子观察着四周，这里非常安静，周围立着数十个一模一样的容器，有的注满液体，有的也废弃了，外层的红色直线让它们看起来像极了当时她被关在迪亚手下的笼子。
林霜开退到容器另一侧，那里有两道红光，它们看起来颜色更淡，形状更粗，她从身上翻出一块反物质破译器对准它们，慢慢伸出手——什么也没发生。
林霜开松了口气，跳出容器的同时施放了防御信号屏蔽，迅速用扫描仪找寻着任何看起来能储存数据的东西，但是一无所获。
秦副官焦急的声音从传讯机里断断续续响起，大意是说遇到了未知的麻烦，增援数量正在急剧增加，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机器，没有设备，没有任何用以储存的装置，林霜开急得满头大汗，扫描仪显示一切正常，她没法在这里耗时间。
她快步在容器之间穿梭，对着每一个角落反复扫描，答案都是否定，直到她路过了一个位置隐蔽的容器。
里面躺着的正是她的叔叔，他们不久前才见过面。林霜开呼吸一窒，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和她见面的“那个叔叔”。
而是真正的、早已死亡的，她的领养人。
她忍不住走近那里，隔着红光和反光的透明罩观察他，他保持着和林霜开刚分别的模样，比活着的那个更年轻，皱纹更少。
他的脸上有一道奇怪的黑线，像是在勾画他的面部轮廓，从下颌到太阳穴、额头、颧骨再回到下颌，像是一张面具。
林霜开心如擂鼓，咚咚地响着回声。
她抖着手把反物质破译器对准红光，红光消失后出现了一块需要键入密码的虚拟屏。
她输入、删掉、再输入、再删掉，来回几次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输入了一串数字。
虚拟屏消失，里面的人体从容器中浮出，立在林霜开面前，她眼睁睁看着那张脸，那张被黑线框住的脸，滑到他的锁骨处。
在露出来的、布满线路的、原本是额头的位置，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凹槽。
林霜开输入的是她被领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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