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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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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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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皎每次听到的时候,平静无波的心湖都会泛起一点涟漪,却又转瞬即逝。

也只有拓跋雪是唯一懂她的,在所有人都对段熠避之不谈的时候,只有她毫不忌讳。

她把一串冰葫芦塞进孟云皎的手心,自己嚼着一串,口齿不清的问:“你说,那些消息准不准啊,他真的死了吗?”

对于这事,孟云皎却不知为何,特别笃定。

“他没死。”她摇了摇头,“但不做皇帝这事可能是真的。”

拓跋雪颇为认同:“都说祸害遗千年,那人肯定没那么容易死。只是……他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做皇帝了,他不是最贪恋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吗?”

那皇座有那么大的魔力,所有人趋之若鹜,只有他,说走就走,潇洒的很。

孟云皎蓦地想起之前段熠逼迫她坐在龙座上,所说的那一番话。

他说他不贪恋权势地位,他贪恋的只有……

孟云皎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脑袋。

她扇了扇风,给微热的脸颊降温:“哪知道呢,许是想通了什么吧。”

拓跋雪沉吟:“也好他不做皇帝了,这样即使他知道你是假死,也很难再找到你了。其实我这心啊,就没一日踏实,总觉得这秘密无法一辈子瞒下去。”

不知不觉都过了半年了,要说段熠能发现,早就发现了。孟云皎反而没有拓跋雪那种不安,自己连贴身首饰都能扔在火场了,又怎么可能留下线索。

她从火场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连银子都没拿,只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把段熠送的那支玉箫带了出来,总觉得留作纪念也好。

来到班赛后,她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行径很矛盾,既然要忘掉过去,迎接新生,自是别再跟以往的任何事物再有瓜葛了。

于是,她托拓跋雪去当铺询价,看看这玉箫能卖到什么价钱,她好换成盘缠,开始在班赛的新生活。

没料到,这玉箫用料极好,竟然卖了足足三万两!

孟云皎也不去在意是哪个贵人那么大手笔的买下这玩意了,反正这三万两有了,她未来的日子也有了保障。

她在班赛最繁华的闹市里盘下一家客栈,一直经营到现在。

到如今,这客栈也算有了点规模。

她让福安做掌柜,自己则在背后,做一些轻快的活。他们两姊弟,也算是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了。

这也证明,当初离开皇宫的选择是对的。

孟云皎抬头看了眼日头,朝拓跋雪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客栈了。”

拓跋雪依依不舍的跟她告别,顺带叮嘱:“近日酷暑,班赛不比京城,这夏日一来,天气干燥,气温极高,你得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孟云皎是大缙人,又长得柔柔弱弱的,这是她在班赛的第一个夏季,难免会水土不服。

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好好好,雪儿这还没嫁人那,就好像婆子那般唠叨了。”

孟云皎自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告别拓跋雪以后,她还去了几家米铺,亲自给客栈挑选些精良的食材,直到逛到接近未时才准备回程。

却在这时,她头晕目眩,晕倒在米铺旁。

-

好在米铺旁的不远处就是一家医馆,好心人路过,合力把孟云皎送去了沈家医馆。

孟云皎也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中暑昏厥,大夫喂了一碗淡盐水后,她就悠悠转醒了。

她睁开眼眸时,映入眼帘的是大夫有些凝重的脸色,见她醒来后,他很快掩藏下去。

大夫抚了抚下颌处的山羊胡,关切道:“姑娘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他长相亲切,蓄着的一把白色山羊胡很是显眼,孟云皎观他长相,就知道他定是家喻户晓的神医沈大夫无疑了。

听说沈大夫妙手回春,还乐善好施,时不时办起义诊,让周围的百姓都能受惠。

孟云皎坐了起来,朝他做了个班赛的谢礼:“想必我只是中暑了,已无大碍。谢沈大夫相救。”

沈大夫虚扶了她,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不必客气,我亦是中原人,只是多年前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说到中原,他又滔滔不绝的把他以往的行医志说了出来。

说话的时候,他探究的目光不容忽视,孟云皎没想到这位大夫是健谈之人,她一时有些尴尬,向他颔首后掏出诊金准备离开。

却被沈大夫叫住:“姑娘止步,老夫有一疑问,或有些唐突,希望姑娘能给予解答。”

孟云皎自然推搪不得,毕竟此人方才救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像什么逾距之徒,若不是特别为难的问题,回答了便是。

“沈大夫请直言。”

沈鹤山沉吟,脸色倏地变得严肃,他眉头微微皱起,连带那山羊胡也竖立起来:“敢问姑娘芳龄几许,家父何人?”

这话确实有些唐突了,孟云皎沉思的当儿,沈鹤山连忙解释:“方才替姑娘针灸时,无意中瞥到姑娘颈后胎记,那形状与我家被掳走的小侄女不约而同,老夫寻亲多年无果,这才冒失了些。”

孟云皎听清缘由后颇为理解。

自己也是当过母亲的人,知道亲情的羁绊是多么微妙。

血浓于水,家里有亲人走丢自然是心急如焚的,她也就不责怪沈大夫的无礼之举了。

但孟云皎也没有立马说出来,她谨慎的反问道:“大夫的侄女是哪里人,今年又是贵庚?”

沈鹤山一一答话,神奇的是,他口中的信息确实与她的全部对上。

皎月形胎记并不常见,更何况是在同一个位置,孟云皎听了以后,心里难免有些动摇,于是要求沈鹤山,把侄女被掳走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到了这一步,估摸沈鹤山已对她的身份再无疑虑,于是他把自己多年以来,从不轻易告人的秘密全数相告。

沈鹤山有一位兄长,名沈三山。也是孟云皎偶然在皇宫听过,魏太医师傅的名字。

众人皆称他为沈太医。

据悉,当年沈三山和弟弟一同在朝为医,却因端皇后生下双生子一事,皇帝震怒,把这两位功劳深厚的太医罢了官,逐出京城。

兄弟俩走投无路,又不忍舍下毕生所学,于是留在南樾,开起了医馆。

两人本领不浅,医馆很快名声大噪,一家人也算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沈三山甚至落地生根,娶了貌美的妻子,有了一位可爱的闺女。

可沈鹤山的兄长沈三山是个医学奇才,他不甘屈身于一家医馆苟且度日,在给百姓看病的当儿,他也私下研究些奇药奇毒,写下医志,短短两年已有了不小的成就。

不知为何,沈三山成功研制奇药的事传了出去,被心怀不轨之徒盯上,也因为这样,给沈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一夜,沈宅被一群黑衣之人洗劫,在场众人无一幸免。沈鹤山因出门在外逃过一劫,回来后,只看到家中血流成河,他的嫂子也躺在血泊之中再无声息,唯有沈三山与那在襁褓中的女婴不知所踪。

沈鹤山深知何人所为,但对方权势过大,官府亦会包庇,他害怕泄露自己的踪迹反而会带给自己灾难,所以他畏惧了、他胆小了,他把兄长藏在地窖的医志带上,逃到班赛来,从此隐匿行踪。

可这么多年过去,沈鹤山每每想到他的兄长和侄女,他都非常懊悔,他希望有生之年能找到他们,而后一家团聚。

这段日子他积德行善,积攒福报,就是想祈求兄长和侄女平平安安。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是怎样的残害你父亲,怎样的残害你母亲!他看着仁厚儒雅,实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不知是不是血脉相连,孟云皎听到那些过往时,心脏居然一突一突的跳,她听到沈三山的夫人惨死在宅院的那一刻,心里竟然无端抽痛,仿佛,她失去了最亲的母亲一般。

好像有一根绳子,把这一连串的关系关联了起来,她虽没经历过那些事,却又好像它们真真切切在她身边发生,她也是这个阴谋里其中一环,她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从未置身事外过。

她颤抖着声音问:“你口中的恶人,究竟是谁?你又为何如此肯定,就是他无疑。”

沈鹤山回忆起过去,眼睛通红,他忿忿道:“我不会错,害你父亲,灭了沈家,把你掳走,觊觎奇药之人,就是当时的南樾王,秦赟!”

“我们好意,进王府给他治腿,他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询问关于禁药的事,终于有一次,他暴露野心了,对我们提出了合作,说要伙同我们一起研发禁药,而后逼宫造反。”

“我们虽罢了太医官职,却还是忠于大缙的子民,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他这种犯上作乱的请求的。秦赟当时看似无所谓的放我们离开,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就派人灭口!他得不到我兄的配合,就用这种行径逼迫!简直就是野心勃勃的艰险小人!”

‘噔’的一下——

有什么模糊的东西在孟云皎的脑海中变得越发清晰。

秦赟。

没想到是他!

秦赟虚伪的嘴脸挥之不去,他曾说过,他与她本就是一条路的人。

难道,他这话的意思是说,在那之前就已经认识她了?

难道,沈鹤山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是当初被掳走的婴孩,她的生父,也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

所以,他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但是,她的父亲孟将军,在这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若她是被南樾王掳走的,又为何一直在将军府中成长?

他们留下她性命的目的,又是什么?

孟云皎不愿相信孟将军不是她的生父,他明明待她很好,又怎会是掳走她的人呢?

孟年怎么可能跟秦赟的阴谋有关联。

秦赟是杀死段辞的十恶不赦之徒啊,父亲怎会与他狼狈为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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