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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鹰[父子][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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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惊险之试(爆炒回锅/帝王心术【2K4蛋】灼烙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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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眯起眼,伸手捋了捋胡须:“所以你现在告诉为父,什么意思?”

韩非看着父亲,目光灼灼:“此间之事乃是禁忌,哑人无法说话,不会泄露风声,可若是这人识字……”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那就有机会向外传递消息,来日如有差池,更可留下书证,便是遗患无穷。”

韩安没接话,殿内瞬间安静,甚至连温度都冷了几分。君王默然片刻,清了清嗓子扬声呼唤:“庚巳——庚巳!”

“嘎吱——”殿门打开,灰衣哑仆躬身进殿,反手合上门,快步走到近前跪拜行礼,恭敬得躯体几乎贴在地上。

“抬起头。”韩安发话,看着哑仆支起上身。庚巳有些胆怯,尽管抬了头,还是不敢直视君王,垂着眼皮一副唯唯诺诺的态度。韩安问他:“听说你认字?”

庚巳闻言终于敢看君王,表情微微怔楞一下,继而点点头,似是不明所以。

韩安又歪头看儿子:“你说怎么办?”

庚巳的目光随之也瞧向榻上,王的儿子身上不着寸缕,披头散发趴在君主身边,那双桃花眼外形姣美,漆黑瞳孔却望不见底。韩非平淡作答:“杀之,以绝后患。”

一瞬间,庚巳的身体从头僵硬到脚,他没想到这个耻辱委身亲生父亲床榻的人,明明才十六七岁,白日里气质温和,现在却能冷漠地谈杀人,就像在吃饭饮水。

全身上下泛起寒意,跟着他又听到王上发话:“说得有理,该当了断。”

这回庚巳真的慌了,冷宫的哑仆俱是受过严格训练,曾经有人犯错,王上命禁军当着所有人的面诛杀,利刃砍掉脑袋后,除了喷溅的鲜血,他还记得脖颈的断面能看到一截白花花的椎骨,场面十分可怖。庚巳口不能言,于是摇晃双手,嘴里发出呃哈咿呀的声音,他不知该怎么表达,也不明白为什么如实回禀王上的问题,却转眼就要身首异处。

视线所及之处,王上面露微笑,眼神就像瞧一个滑稽的小丑,而榻上那人却低下头不再看自己。庚巳往前膝行两步,更靠向君王,一个劲叩首行礼,想求个活路。

王上不说话,庚巳就拼命拜求,他不敢投机取巧,邦邦地磕头,地上虽铺着毛毯,他的力道也把脑门磕肿了一块。头昏脑涨时,忽有一声响亮喝问从上方袭来。

“谁教你的字?!”

庚巳吓得颤身一个激灵,本能地抬头看君王,满眼诚惶诚恐,一脸欲哭无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问话的人并不是韩王,而是王的儿子,那人的目光直戳在他脸上。

明亮的眼神,澈如清潭,润似冷玉。

庚巳一时愣在那,忘了继续磕头。

韩安看够了闹剧,撇嘴笑笑:“别吓唬他了,那几个字是我让他写的。”君王此刻仿佛仁爱慈祥,“为父担心你不敢让他涂药,所以给了块玉,教了两句话。”

他对着庚巳摆摆手:“蠢东西,滚吧。”

庚巳回过神,如获大赦地对着君王行了叩首大礼,又哆嗦着从怀里掏出青玉,双手呈给君王,再擦擦脸上冷汗,一路猫着腰后退,落荒而逃地退出殿门。

韩安从榻上站起身,没再看儿子,自己整理好衣襟领口,丢下几句话:“这里的哑人都没问题,你尽管放心,好好养伤,下次再有差错,就不会罚得这么轻了。”

“儿臣恭送父王,谨遵父王教诲。”韩非挪了挪身体,他下不了床,勉强摆正姿势趴跪榻上行礼。韩安甩开袖子迈步而走,韩非一直等到父亲出了殿门,四周再无声音,才浑身虚软乏力地歪倒在榻上。

他扭着身体只能趴伏,心里涌出劫后余生的疲累感,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从父亲驾临冷宫到离开还不足半个时辰,他却犹如走过几道生死关口。君王权柄至高无上,父亲对他穷追猛打,步步紧逼。他像只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孤兽,奔逃到角落再无路可走,被扼住咽喉吊在半空,抽搐的腿爪上下踢蹬。

他在父亲跟前毫无反抗余地,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勉强能自保。

韩非知道,父亲为何这般待他,帝王之术他心如明镜。可就算再通透,听到父亲刻意贬低的话,他仍然觉得胸口绞痛。

以为可以不在意,却终究无法麻木。

不想他在外面接触更多朝臣,不想他在人前显得举足轻重,不想他有任何机会可以脱离控制。君王更愿意他耽于玩乐,所以送他去和景伦君学鉴宝,催他尽早习得女子宫舞。倘若名贵宝物让他醉心,贵族娱戏让他享受,那么尊为君王的父亲就能更容易地控制他,他只能在父亲面前,展露所有光采。

要他风华出众被他人远远观赏。

要他八面玲珑为父亲分忧解劳。

要他锋芒毕露对别人野性难驯。

也要他在外面一无所有。

像驯化那只白羽鹰王,人前一身傲骨,卓尔不群,但唯有面对父亲时才会与众不同的乖顺,独一无二的虔诚。

君王问他政事,他就要献计献策,说得不对还会挨罚。君王拿定主意,他的价值就变成辗转父亲身下做个玩物,当个女人。父亲知道他渴望亲情,却故意用其他子嗣打压他,驱使他不断追逐微末的亮光。

光芒引诱他投入父亲怀抱,而后君王亲手掐断那团火,让他陷于黑暗和绝望。他孑然一身,没有母族势力,也没有朋党羽翼,唯一亲近的只有妹妹,可就算再被父亲严酷对待,他也绝不想牵扯妹妹涉险。于是扭曲亲伦的欲望不断滋长膨胀,孤立无援的他只能被父亲玩弄于股掌,掠夺全部身心。

如果人的骨骼可以锻造,他毫不怀疑父亲会用金铁锁链,钉进他全身每一块骨头,和他的血肉熔铸在一起,锁得结结实实。链条会顺着身体曲线捆紧,肌肉被勒出饱满纹理,唯一的钥匙就是父亲的垂怜和恩赐。

可惜父亲做不到。

所以,只要他不肯放弃内心最深处的希望火种,父亲就总会怀疑他。

疑心他有所隐瞒,不仅严刑逼问,细枝末节也会仔细推敲。若非他过去医书看得多,那日从藏馆出来时,又注意观察了沿路生长的植被,恐怕真要瞒不过去。

而那个无辜可怜的哑人,也是父亲隐匿的试探。精心训出的仆从,还特意毒哑喉咙,又怎么会允许他们认字书写。别说这些哑仆,即便安排在韩非居所的下人,也全是大字不识的白丁。韩安知道儿子心眼多又好学,伤重难熬时遇见能识字的下人,多半会想交流,缓解身心痛苦。只要韩非隐瞒,没有如实禀告,天长日久必定也会生出其他心思。背着君王笼络下人,是父亲绝不能容忍的事。

涓埃之微可知根底,管中窥豹可见全身。

水深火热,不过如此。困在父亲掌心,被迫打开身体迎纳君王,可还有很多不起眼的陷阱。行差踏错,就是在劫难逃。

烦闷心绪让韩非闭上眼,意识不觉昏沉。

【本章阅读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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