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曼只好说:“我们确实是盟友,但这种友谊似乎并不能长久。”
萧佩曾劝他少打抑制剂,她现有人生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恐怕就是提议定时帮他渡过发情期。她拥有相当强悍的自制力,即使在做完临时标记之后,也从未对他产生过任何出格的肖想。
丁寻曼感激她,虽然这对发情期的omega来说只能算是隔靴搔痒,但很大程度上依然帮助他节约了部分抑制剂的开支,市面上良效的抑制剂实在是太昂贵了。
“抱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丁寻曼擦了嘴角,补上口红。他一个一个解开旗袍上的盘扣,脸上是量贩式的毫无生气的笑容。
“小曼,我很早就不想再跟你做交易了。”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制住了他还在解扣子的手,“你照顾好自己,好吗。”
“会的。”
片刻,丁寻曼收回一身尖刺,笑吟吟地点了一根烟,他也不吸,夹在指间把玩,“佩姐你对人太好要吃亏的。”
“当好人会有福报的。”萧佩看着他说。
丁寻曼满不在乎道:“是么。”
“你给我煮碗面吧,四川的面是什么味道的?就当我们好好道个别。”
丁寻曼咬着烟,从行李箱里拿了一瓶辣酱,走到厨房去捣鼓他的拿手好面。
一碗普通的家常面,面条和绿叶菜卧在一层厚厚的红油下,重辣,海椒香,闻着令人食指大动,调味料赋予食材独特的地域魅力。
萧佩坐下来专心致志地吃面,想从这碗面里读懂一个人。
玳瑁性格温驯,嗅到空气里浓郁的辣椒味,一甩头打了个猫喷嚏,伏在丁寻曼腿边撒娇。
丁寻曼揪它的猫耳朵,坏心眼地看两只毛色复杂的耳朵抖了抖,蔫巴巴地折下去,又猛然机灵地弹起来。
蓬莱街的流浪猫难以计数,它就是某只风流公猫一夜情留下的小孽种。
奶猫时期天生不足,瘦骨如柴,早早被母猫遗弃了,整日跌跌撞撞跑到居民楼下叫唤。
丁寻曼嫌它吵,每天早上在楼下墙角的蔷薇丛里放一点吃的,叫它安静一点。久而久之竟认定了他,到哪都屁颠颠跟着,甩也甩不掉。丁寻曼被迫收留它,每日醒来就要看看它是否活着。
有个常客曾在临走时随口说他的猫花色太丑,要送他个波斯猫玩玩。丁寻曼不要,当时他说有这钱不如好吃好喝伺候自己,小土猫多好养。
它现在果然肥得和婆婆以前养的小猪有得一拼。
“佩姐。”丁寻曼把猫抱起来,捏捏它一肚子猫肉,“你有什么渠道能把它卖出去么,猫肉多少钱一斤?”
“其实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它吧。”萧佩放下筷子,心领神会地接过猫。
玳瑁趴在萧佩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它很亲人,我带它回去吧。问问那些个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你放心,不会亏待它。”
丁寻曼笑笑,“没什么放不放心的,它有口吃的就行了。”
“还没取名字吗,这么久了,你都怎么称呼它的?”
“取了名字会恋家,那就送不走了。”他打了个响指,玳瑁猫伸了个懒腰,迅捷地踏出前爪,作势要蹦向他。
“停,待着。”猫不动了,又乖乖地趴在萧佩膝头。
“取名字的权利应该交给真正能给它家的人,我就算了。”
他拿走被萧佩吃得一干二净的汤碗,到厨房利落地洗净。
走前萧佩提出晚上送他去火车站,丁寻曼拒绝了,挥着手跟她和猫告别。
他往行李箱里添了点东西,那瓶没用完的辣酱也放回去了。
夜幕时分,他卸了妆容和假发,穿回一件藏青色的卫衣外套,锁好门,孤身一人拖着行李来到人潮汹涌的火车站。
这是个久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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