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了一张沙发、一条裙子和内裤。丁寻曼光裸着下半身,捞起手机查算银行卡余额。
他把鬓角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顺势把手机一丢,仰起脸似乎很无措地凝视钟述闻:“要我赔吗?”手指着沙发上大片的深色洇迹,和揉作一团乱蓬蓬的裙子。
钟述闻随口说:“扔了。”
丁寻曼暗暗咂舌,抱住钟述闻抛过来的一条裤子,“钟少好阔啊。”
他一条腿踏进裤管,细瘦的脚踝上缠绕一圈泛青的指痕,皮肤白皙因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又欲语还休,遮遮掩掩扯下了裤脚。
钟述闻衣衫齐整,他略整衣领,心情大抵不错:“有话直说。”
“你下次轻一……一点点吧。”
丁寻曼穿好裤子,两手抱着膝弯,拇指与食指指腹捻动中比出一个手势。
“下次?”钟述闻玩味地笑:“看你表现。”
他黑沉的瞳仁小幅度地转动,注视到丁寻曼穿着的上衣领口过浅,满脖子的吻痕一览无余。同时还有件事,也不方便叫人代办。
“你先等会儿,我出去一趟。”
钟述闻说罢提起外套出了门。丁寻曼坐久了腰酸疲累,又懒懒地躺回沙发上,轻佻地抽一支事后烟。
他无趣地吐烟圈玩,魔怔了似的非要吐成标准的圆。运气好时连作一串肥皂泡,就对着转瞬即逝的烟圈无声大笑,乐了半天,却也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
总之心头有种不切实际的快乐,也许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真的可以让人往生极乐,他赶在钟述闻回来前抽完烟,迟疑半晌没去开窗通风。
空气中流淌着信息素彼此纠缠的气味,他希望这个味道留得久一点。
钟述闻带了一件挂着吊牌的衣服和一盒紧急避孕药回来。一进门,嗅出一屋子烟味,立马嫌恶地紧锁眉头。
印象里钟述闻没有吸烟的癖好。
丁寻曼专心致志地欣赏他的表情,稀有的情绪流露让钟述闻变得更加立体,他很喜欢类似的瞬间,总感觉钟述闻做出一些生动的神情时亮铮铮的。
憋着火。
讨厌烟,而且看样子是非常讨厌。
眉尾的小痣已经代替他在骂脏话。
会骂些什么呢?
丁寻曼顾不上先和他道个歉,忙翻出养猪记录册记上一笔。
备注:是Alpha中难得的香烟敌对分子。
钟述闻把东西放在他手里,忍无可忍开了窗,凉风拂动渐渐吹淡了室内的所有味道。
有点可惜,这两种信息素明明相处得很融洽啊……丁寻曼想着,自觉掰开铝箔纸里的药片,干吞了一粒。
钟述闻举着半杯水,见他顺利下咽,自己抿唇喝了一口。那双薄薄的唇上沾了一层水色,丁寻曼色心复萌,但壁钟上的时间明晃晃地警告他,旷工接近两个小时了。
他恋恋不舍地换上钟述闻买的高领衫,蹭到钟述闻身边。
“你办公室隔音怎么样?”
“要是被人听到,肯定觉得是你潜规则我。”他缠上钟述闻的背,下巴颏垫着他的肩,手里玩弄钟述闻衣服上的抽绳。
钟述闻动动肩膀,低声道:“是么,我看你被操得很爽……而且难道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
“哎呀不说了,我得走了。”丁寻曼飞快地亲了下他的侧脸,提起鞋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半道别过脸来央求,语调却十分昂扬:“别扣工资!”
办公室里恢复原有的寂静。
钟述闻倚在靠椅里出了会儿神,拨通谢杨嘉的电话:“进来,有事问你。”
谢杨嘉:“得嘞。”
Alpha的嗅觉异常灵敏,谢杨嘉在他面前坐定,一番东张西望,还离谱地弯腰往桌子底下瞅一眼。
“没藏人啊,哪来的味儿,这小o够冲的。”
钟述闻手里转着一支笔,他单手摘掉笔帽,瞄准谢杨嘉的脑门丢去——
“你恼羞成怒啊!”谢杨嘉忙往旁边躲,呲牙咧嘴道:“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风流快活,我要和喻阿姨告状。”
“告诉她?她玩得可开着呢。”钟述闻低头找出一份文件,“之前那批香水进度怎么样了?”
谢杨嘉捡起笔盖放回桌面,“工厂那边在赶工了,预计三月初能产出第一批。”
钟述闻“嗯”了声,“那就你去盯,全权交给你,我这边还有个合作单要接。”
谢杨嘉点点头:“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在画稿呢。”
在谢杨嘉起身之际,钟述闻淡定地叫住他:“帮我换套沙发,要皮革的,旧的随你处理,谢了。”
“我靠你不是吧。”谢杨嘉忍不住哀嚎,“当初找了好久才找着满意的,现在你又喜新厌旧不要了?”
钟述闻看他一脸单纯,于是又板着脸“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