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城，默啜的牙帐。
默啜、暾欲谷、拓西，以及一众大臣在座。
“有没有我们被唐军攻击的军报？”默啜端坐在宝座上，手握黄金权杖，脸上泛着笑容，冲暾欲谷问道。
“禀可汗，刚刚收到军报，我们有三千人被唐军追上，全军覆没。”暾欲谷脸上泛着笑容，一点也没有因为三千突厥被歼灭而懊恼，笑道：“这是自改变策略以来，唯一一支被唐军歼灭的军队。而且，他们不是在水草地被唐军追上，而是在大漠中意外与唐军相遇。”
战争中，偶发事情太多，意外撞到一起的事情并不少，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信号，这说明默啜改变策略奏效了。
“很好。”默啜大为满意，脸上泛着笑容，道：“照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唐军拖累拖疲拖垮，到那时，本汗就率领大军全力追杀唐军，一定会打败唐军。”
“可汗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这的确是一个好兆头。”暾欲谷点点头，道：“可我们要防备王孝杰进攻黑沙城。”
王孝杰不担心打不过突厥。而是担心没有突厥可打。若是默啜把突厥大军集中在黑沙城，唐军会蜂涌而来，那就是突厥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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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暾欲谷、拓西以及一众大臣个个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惶。
“暾欲谷，你可有办法？”默啜强忍着心惊肉跳，冲暾欲谷问道。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个个一脸的绝望。
亲信那感觉如同利剑在他身上剜来剜去的，一个激灵，忙道：“唐军还破坏了水源。”
“唐军把牧民、牛羊、骏马的尸骨扔进水源，尸骨腐烂之后，水就不能喝了。”亲信胆颤心惊的看着默啜，生怕他暴怒，把自己给砍了。
由不得默啜不怕。
“可汗，唐军这一手阴狠毒辣，是绝户计，打在了大突厥的要害上。要想破解，那是不可能的。”暾欲谷想了想道。
“传令各部，要他们就这样打。”默啜心情非常好。
这已经够让他们害怕的了，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害怕的，只听亲信结结巴巴的道：“还……还……有……”
失去战马，突厥无异于失去了两条腿，只有等死的份。唐军追上来，突厥必败无疑。
“顺水草地找？”默啜脸色大变，颓然坐下。
“还有甚？说！”默啜眼中精光一闪，盯着亲信。
“是呀。一定是你胡说。”一片喝斥声响起。
“……”一众大臣个个目瞪口呆，束手无策。
“黑沙城的水源是干净的。还有可能就是黄河水是干净的。”亲信说的话足以把人气死。
暾欲谷是突厥的谋主。足智多谋，很得群臣信任，处此危急关头，不得不指望他。
“哦。”默啜升起希望，忙催促道：“是哪两条路，快说。”
“真没办法？”默啜很是不甘心。
至于黄河之水，那在千里之外去了，有个屁用。总不能把突厥派到黄河边去弄水吧？
“就算唐军投毒，也没有那么多毒药呀。”
人可以喝水喝血，马呢？马要是没有水喝，体力就会下降，甚至于渴死。要是没有了战马。突厥还能是突厥么？
突厥别的不多，就牛羊骏马多，若是唐军一心要破坏水源的话，足以把千里之内的水源破坏殆尽。到那时，突厥就没有水喝了，这仗还怎么打？
“很多。”亲信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恐之色，道：“唐军找到牧民的营地。毫不留情，痛下杀手，唐军过后就没有一个能喘气的。”
“唐军攻击牧民的营地，损失惨重。”亲信接着禀报。
“可汗。唐军把水草地烧掉了。”亲信忙禀报。
刷！
“第一条路，放弃漠南，退回漠北，另等时机。”暾欲谷道。
刷！
“牧民营地？”默啜的脸色变了，眼中精光闪闪，沉吟着道：“有多少营地遭到进攻？”
而且，牧民营地也是突厥的“粮道”。营地被破坏了，牧民被杀了，突厥军队怎么补给？
经过这一次大战后，匈奴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最后这个种族都不存在了。
“烧水草地？”默啜点点头，不乏赞赏，道：“倒是一个聪明法子，可对大突厥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