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默啜指着亲信，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依他想来，唐军无法破他的招，一切大好，战事在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还能有何事不好？
大漠中的水源不少，要想破坏很难。就算唐军要投毒，也没有那么多毒药，打死他们也不信这是真的。
牧民必然在水草地，唐军顺着水草地找，还真是一找一个准，这是打在默啜的命门上了。他不得不惧。
“破坏水源？不可能！”
“可汗，唐军是顺着水草地找的呀，一找一个准。”亲信一脸的骇然。
这一招不是叫狠，是阴狠、毒辣，打在突厥的要害上了，由不得默啜不惧。
黑沙城的水源虽好，默啜不可能把突厥军队调到这里来，因为那无异于在告诉王孝杰，你快调集大军来吧，我们都在黑沙城。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默啜强忍着怒气，一个劲的问道。
“禀可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的话刚落音，一个亲信急匆匆进来。一脸的惊惧之色，扯起嗓子冲默啜禀报。
就算唐军不追来，突厥要想重新拥有足够的战马，这也要好几年时间去了。也就是说，突厥在好几年内无法作战。这对突厥来说是一场灾难。
自从突厥反叛后，黑沙城就成了突厥“南牙”所在地，而默啜事实上的都城也在这里。若是被唐军打下来，对突厥的军心士气的打击不小。若是他主动放弃的话，对军心士气也有影响，只是影响会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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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源不能解决的话，突厥就麻烦大了。说麻烦大了。是往好的方面想，很可能是全军覆灭，再次被唐朝灭掉。
群臣的目光齐刷落在暾欲谷身上，人人一脸的期望。
“砰！”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默啜一个没有坐稳，摔倒在地上。
“何事不好？”默啜脸一沉，很是不爽。
为了不让唐军对牧民动手，默啜特的把牧民留在大漠深处，这也给唐军找到。他还真有些不信。
“这……”默啜如同装了弹簧似的，一蹦老高，跳脚大吼道：“不可能！不可能！牧民营地留在大漠深处，唐军怎会找到？”
群臣眼睛瞪瞪得滚圆，死盯着暾欲欲，恨不得从他嘴里抠出答案。
“就没有一点儿水源？”过了好半天，默啜终于回来神来，强忍着心惊，冲亲信问道。
“唐军这一手太狠。我们要破解没招。”暾欲谷话锋一转，道：“眼下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匈奴那么强横，被汉朝打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放弃漠南，退回漠北，想要休养生息，等到兵强马壮了再来进攻汉朝。然而，雄材大略的汉武帝没有给匈奴再度壮大的机会，他派出数十万大军，横绝大漠，追入漠北，给了匈奴致命一击，遂有“封狼居胥”和“单于夜遁逃”的壮歌。
若是突厥退回漠北，唐朝很可能仿效当年的汉武帝，出动大军，追入漠北，给突厥最后一击，彻底解决突厥。
主动放弃与被打下来，对于突厥来说其影响是不同的。
不仅默啜大惊，就是暾欲谷、拓西和一众大臣，个个一脸的震惊。
大漠上别的不多，就是草地多，突厥的战马完全可以走到哪吃到哪。烧不烧水草在都不重要，对突厥没什么威胁。
这是唐军的绝户计，阴狠毒辣，打在突厥的要害上了，他们不可能有破解之策。
“就算我们要撤退，唐军肯定会追杀，我们就会损失惨重，等到我们退回漠北，还能有多少力量呢？”默啜的脸色大变。
“虽说我们早就有放弃漠南，退回漠北的打算，可眼现仓促撤退，后果很严重。”默啜拧着眉头，思索道：“即使我们退回漠北，唐朝也未必会放手，很可能效汉武，发大军攻入漠北。到那时，我们不得不应战，一样会损失惨重。”
“大漠上的水源不少，唐军怎么破坏？”
“这确实要防备。”默啜点点头，道：“若是王孝杰调集大军进攻黑沙城的话，本汗就放弃默沙城，不让王孝杰得逞。”
默啜轻轻点头，大为赞成群臣的话。
默啜还没有说话，群臣就讥嘲起来了。
默啜的脸色一下就白了，苍白如纸，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上千里范围的水源都被污染了，大突厥的勇士没有水喝。有的实在渴得受不了，就喝了这些污水，最后都病倒了，有的甚至已经死了。”亲信暗松一口气，把剩下的情况禀报完。
突厥的口众本来就少，牧民被唐军杀了，这对突厥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武则天想要彻底解决突厥，肯定不会放弃这一难得的良机，唐军会围追堵截，到那时，突厥就会损失惨重。等到突厥退回漠北，还能有多少实力呢？
“若是我们损失过大，回到漠北的话，很可能连九姓铁勒和回纥也奈何不得了。”默啜倒是很清醒，给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结论。
若是突厥损失过大，即使回到漠北，也未必能站得住脚，很可能会遭到回纥和九姓铁勒的进攻，那就麻烦大了。
“可汗英明！”
暾欲谷点点头，道：“眼下撤退不太可能，我们只有走第二条路了。”
“第二路怎生做？”默啜满含期望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