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可如何是好?”我儿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为父这番功夫便算是没有白费。”
“……甜……苦……”
“少主,就是他侮辱我们岱家……”
这番话宁风听得有些吃力,毕竟嘴巴里塞满东西说话难免含糊嘛。
“甜~~”
“对了,为父这一番心意如何?”
宁风好笑地将老父扶着重新坐下,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片刻之后,宁采臣蓬头垢面,身上沾着各种污渍混一起,分不出哪个是酱哪个是油,基本上这身衣服是别想要了。
今天本就有些屈尊味道,走个过场罢了,态度才会如此敷衍,谁知道一个硬钉子就碰过来。
宁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位。
宁采臣看着两人负气而去,有些担忧地问道。
宁风咽了口唾沫,迟疑地夹上那黑乎乎东西,眼睛一闭,塞进了嘴里。
“好,好,好。”
宁风一皱眉头,瞥了一眼。
宁采臣直接一口喷出来,若非宁风早有准备闪避得快,刚穿了一天的太阳袍也可以不用要了。
“呵~”
宁风进出这么一趟,心里面似乎安定了不少,在石桌边坐下。
“啊~”
“啪!”
宁风一拍脑门,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地方不对了,桌面上除了黑乎乎几盘子,一粒米都没有。
顾掌柜抬头挺胸,借着话头开始往下说,难为他中气十足,一番话说下来愣是让旁人连插口余地都没有。
“你……”
“前面这位就是收街的主使?”
“你便是岱山楼的顾掌柜?”
宁采臣哈哈大笑,辛苦半天也是饿了,豪迈地夹了一大筷子入口。
宁采臣眼睛发亮之余,奇怪地问道:“这是?”
他住口,侧开身子,躬身,行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庞大身躯竟奇异地形不成负担。
宁采臣可怜巴巴地看过来,至于父爱、照顾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
看着自家老父背影消失在厨房,紧接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类似砸锅卖铁声后,宁风嘴角抽搐得愈发厉害,默默地走出院子去,盏差工夫后返回来。
“现在看来是派上用场了。”
“那是,父爱如山,与他人做来终究不同。
顾掌柜耳朵竖起来,窃喜无比。
“来了。”
“咳咳咳~~”
“你给我等着!”
“放心吃吧儿子。”
“少主!”
难为他嘴巴不停,耳朵竟然还灵得能分辨出来,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沉重无比,显示其主人心中饱含着怒火。
看那架势,螃蟹巡视沙滩亦不过如此。
宁采臣揉了揉眼睛,很是感伤地道:“儿子啊,从你七岁还是八岁来着,为父就没给你做过东西吃,都是你照顾我来着。”
他眼巴巴地看过来,目光灼人。
“就这样?”
宁风有些明白过来,摇头,失笑,就听着顾掌柜往下编,耳朵自动屏蔽顾掌柜的公鸭嗓子,目光越过去,望向门外处。
顾掌柜眼睛泛红,带着委屈喊出声来,一副主辱臣死的忠心都在里面了。
“儿子,岱家势力很大?”
他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黑乎乎几盘菜,看得宁风眼睛发直。
“噗~~”
“另外就是……”
“这下好了,以后父亲能经常给你做饭。”
这声音听着让人不舒服,话还算客气,如果不算上话刚入耳,人就跟回到自家似推门而入的话。
“父亲。”
宁采臣顺过气后,好奇地看过去,觉得此人如此富态,无怪有收一条街的本钱。
宁风叹息一声,拍了拍手,冲门外喊道:“进来吧。”
前面一个身材浑圆肚子又圆,锦袍加身大红大绿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父亲。”
顾掌柜不知想到了什么,压制住怒气,挤出敷衍无比笑容,先是拱手道:“顾某人先恭喜宁公子进入太阳神宫,前途无量。”
顾掌柜恨恨出声,掉头向外走去。
宁风当然知道。
他摇了摇头,拿起筷子,正准备多少用点时候,一个尖且高昂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他也就是看看,半点没插口的意思,家里大事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儿子拿主意。
后面那个就是熟人了,虬髯满面一条器宇轩昂大汉,如果不是胡子又卷又黄,脸色苍白如鬼的话,还颇有些威风。
“你可知道顾某人身后……”
眼看着自家少主气势汹汹来到旁边,顾掌柜正准备再添把火呢,忽然——
“哎~”
宁采臣得意洋洋地道:“大厨教我散手时候示范过,为父样样品尝,味道甚美。”
顾掌柜委屈、悲愤,唱作俱佳,心里面冷笑声声:“哼,进入太阳神宫又如何?你一个新晋弟子,我家少主可是入门多年,家中还有长辈在神宫中,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一袭太阳袍,头系太阳巾,来者看上去二十多岁,脸上线条刚硬,正怒容满面地大踏步而来。
一个大嘴巴,响声干脆,听着都觉得疼。
顾掌柜原地连转了三圈子,脸颊充气般肿起来,呆若木鸡,连呼痛都忘记了。
“为什么打我?”
他心里面疑问刚冒出来,又挨了一脚,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在同样傻了的大汉身上滚做一团。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到底哪里不对?”
顾掌柜竭力睁开肿成馒头的眼睛,看到两个身着太阳袍的人,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