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总算……到了。”
宁风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有些难看。
他刚刚在甘露镇上出了一个大风头,商队方面客客气气,各种特殊待遇,这才有得马车坐。
整个商队里,寥寥几人有这待遇罢了,除了商家自己以及宁风,就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老太太,一个是死皮赖脸非蹭上宁风马车的舒百灵。
“呕~”
宁风干呕两声,望向身后马车目光真是怎么看怎么像看一堆柴火,恨不得劈了烧一般。
三天时间,各种颠簸,各种折腾,他算是知道在古代社会里面,所谓行万里路到底是多么地艰难。
舒百灵在后面忍不住,插口问道:“李老夫人不是在县里面受了惊吓,这才返回去修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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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风刚如此想着呢,老太太就走到了面前,隔着数尺距离停下。
“宁兄弟你看。”
他突然止步,前面舒百灵没刹住车又溜出去小一丈距离这才反应过来,疑惑地返过身问道:“宁兄弟,怎么……”
“咦?”
他伸手往县城方向指了指。
这就……走了……
县城称不上繁华,不过比起甘露镇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足够供两辆马车并行的道路,林立的铺子之类,所在多有。
过去的三天里,同在一个商队中,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接触一下老太太,了解下情况。
老妇人一辈子没说过什么慌,有点慌张地闪开宁风目光,小声地道:“那是老妇老眼昏,看得差了。”
舒百灵话还没问完呢,顺着宁风目光望过去,立刻知道他止步的原因了。
在这一天里,她不是没有跟宁风视线对上过,每一次她都是极其有修养地欠身,歉笑,慈祥脸上时常闪过挣扎之色,似乎有什么事难以决断。
宁风神色一振,身上难受劲儿一下就过去了。
“到底是什么惊吓?”
街角处,有一个问卦摊子,摊子前坐着一个假模假样的道士。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整个县城恍若一头蹲伏在地上的凶兽,城门则是大张着的巨口,随时可能把所有人一口吞下去。
先前城门口,接走老妇人的就是她雇主,在县城中一家商行当个不大不小管事的木离。
“这么说就是他们喽?”
“这个舒百灵……”
“没~没有。”
看着他的样子,宁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几日忍得难受而不是睡过去的,这厮一路跟打雷似的打鼾绝对脱不了干系。
什么情况下,能让李老夫人生出怜悯之心,不忍心“妖”被降服呢?联想下老夫人赖以为生的手段,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我看着像棒槌?”舒百灵连翻白眼,脖子都梗起来了,就好像在说:你可以侮辱我的容貌,不可以侮辱我的智商。
宁风缓缓饮尽杯中酒,还是有些看不透,弄不明白这老小子目的何在,殷勤如此,不过不能否认,他还挺有用。
不曾想,老太太的态度却跟他想象的大不相同。
线索实在是,太明显。
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看着她在城门口被一个看上去三十许人,衣着不错料子的男子接上另外一辆马车,入了城门,宁风和舒百灵才收回了目光。
那个方向,老太太从马车上下来,满脸为难之色,深吸一口气,冲着他们走过来。
宁风哈哈一笑,状似随意地问着。一边说话,他还一边遥遥地冲着忙碌着进城的商队管事抱拳行礼,告别。
说话间,宁风和舒百灵过城门,入得县城。
他跟发现了新天地似的,冲着侧前方一指。
宁风愕然,跟想象的未免差太远了吧?
这什么情况?
果然,宁风随意地夹了几筷子,抿了两口浊酒,舒百灵就跟小旋风似地冲了回来。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热气,哧溜一声先把面前的酒水干了,脸上带出得意之色,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氏闻言放心了一些,歉然一笑,冲着两人又是一礼,这才慌慌张张地离去。
前面一两天是躲着他,整天躲在马车里面,压根没有冒头的意思。最后一天好上一些,也只是掀开帘子露个头。
老太太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歉疚地道:“老妇知道大丫找宁先生说过一些事情,其实是小孩子不懂事,劳动先生辛苦数日,白跑一趟,老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舒百灵完全能理解,这哪里是“他们”,分明是“她”,那个木夫人相当之可疑。
不说如天云子师尊一记化虹万里,不提剑仙出入青冥朝游北海暮沧溟,至少能代个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