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河畔破庙。.
大河奔涌着,夕阳如要坠入河中,给河面染上一层绚烂的晚照光辉。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暖暖的光止步在破庙外,残破庙宇盘踞着阴暗。
刚刚靠近呢,舒百灵就哆嗦了一下,似乎感觉到寒冷。
“鬼气森森的,不是好地方。”
他嘟囔着,开始真心地相信宁风的判断了。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舒百灵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宁风的后面,迈过了破庙的高高门槛,一边敲了一下自个儿脑袋,懊恼地想:“我就在那傻感动,却不想想,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原因,险些就放过了真妖魔。”
“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确定一下,别浪费我了一张太阳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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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伤口。”
舒百灵闷头向前冲,一边冲一边从怀里往外掏符箓,左手一把,右手一把,明明手里攥得满满的,脚下踉跄一下,口中惊呼一声,手里面符箓来了个天女散。
“嗤!”
破庙四周,汇聚而来数百临近村民,陆续而来的更是不知凡己。
戏台上的丑角,分成文丑和武丑两种,宁风对之不怎么熟悉,舒百灵说是文丑,那便是文丑吧。
他稍稍闭上眼睛,再张开。
“明明伤不至死,你这邪神,却趁机动手脚,引诱她燃烧生命,燃烧母爱,真正要了她的姓命。”
“隆隆隆隆隆~~”
“快看,大家快看!”
“不过她死的很安详,孩子平安地生了下来,是一个小千金,很可爱,长大会跟她的母亲一样美丽。”
“嘎吱~嘎吱~~”
再是乞丐地痞,终究对神祇有几分敬畏之心,即便是这样怎么看都不是正神的野神银祀。
宁风重复一遍,愈加的愤怒,厉喝道:“那些在你看来,就是一出戏是吧?”
雕工再好,色彩再艳,木雕泥塑就是木雕泥塑,难道还能开口说话吗?
“啊啊啊啊~~~”
宁风摇头,失笑,一只手从袖中伸出来,两指间夹着一张金色的符箓。
其实,用不着他了。
破庙里,惟一保存完整的就是一尊塑像了。
一个字,如常年不开木门长久不开,骤然打开发出的刺耳声音。
文丑神像一点一点地动着,好像沉睡了多时的人,在活动着手脚一般。
宁风负着手站在那里,先是对舒百灵交代了一句什么,这才抬头,望向文丑神像。
“小丑!”
“破庙里的妖魔,不知道是怎样的存在?”
宁风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紧接着洒然一笑,没有寻根问底的意思,夹着太阳神符的手轻轻一挥。
舒百灵傻了,想要蹲下来捡符箓,风一吹,有一张算一张,全吹进旁边大江里,漂没了。
舒百灵挠着头,“怎么看着有些像……”
一个念头的功夫里,抽尽了宁风一身太阳神光,他整个人恍若暗淡了下来,轰在躲避不及的文丑神像上光柱,却光亮得黑夜里一轮红曰。
几个呼吸不到的功夫,光葬之下,文丑神像解体。
“嚓~”
他欲哭无泪,进退不能,站在文丑神像与宁风、村民们之间,真是前进不是,后退不是。
他就站在那里,任凭烟尘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死死地望向文丑神像。
手指神像,岂不是大不敬?
“太阳神宫!”
“快来看妖怪啊。”
“嗯~~”他接着品头论足,“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丑角中的文丑吧。”
“我们还会再见的。”
舒百灵越看那文丑塑像越觉得瘆的慌,心知宁风的话怕不是讲给他听的,捧哏地问道:“什么事情?”
文丑神像在惨叫,无数细小的光柱从神像内部迸发出来,每一道小光柱都会带落一块块或木,或石。
一声巨响,文丑神像长身而起,双臂一震,破庙先是屋顶飞起,当空溃散开来,无数的瓦片,破裂的梁柱,如雨而下。
村民最前方,是舒百灵。
更璀璨的,是太阳神符。
“你毁了我一件杰作。”
又是几声巨响,四面墙壁如被大象撞过,轰然倒塌下去。
“对!”
这些乡间光屁股小儿都不会做的事情,宁风偏偏就做了。
宁风拿着残烛的手没有半点抖,脸上神色却是阴晴不定起来,若在愤怒。
地面上,稻草凌乱地铺陈着,还有篝火痕迹,凌乱而狼藉,想来在很多时候,这个荒废破庙都是乞丐、地痞等人物活动的地方。
倒抽一口凉气之余,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文丑塑像前,宁风一手背在身上,一手拿起一支残烛,高举照亮文丑塑像,口中道:“老舒,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四面烟尘滚滚当中,一神像,一书生,正面相对。
宁风大喝出声,一手指出,直指文丑神像,如在厉声质问。
“我叫文丑丑。”
天知道哪一年留下来的残烛竟然还能点亮,眨眼功夫,破庙里亮堂堂一片。
“为什么说又?”
四面喧哗声音,四面点点火光,火把在黑夜中点亮出一条条的火龙。
舒百灵听完不敢置信地望向宁风,嘴唇颤抖着,似要问个为什么。
破庙里面没什么好看的,黑漆漆一片,破瓦烂墙蛛网高挂,原本朱红色的柱子斑驳掉漆,充满了荒凉与沧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