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果不其然,他不再是仅仅只能看到画面,眼前这个诡异的世界里,第一次出现了声音。
他看到,在挂轴里面,那个书生头上,浓郁的鲜红色,如一抹秃笔,狠狠地抹上,直流而下,浸湿在书生脚下。
后来。宁风心中忽然一动:“不对,其他光团彼此之间多数距离不远,惟独这个光团,其他器灵似乎对它敬而远之。”
房中有人,是一个书生。
全诡异的是,穷书生在画中书生的后背上,画上两只漆黑的翅膀,在拍打着,似要撕裂长空,带着书生一起直上九重,质问天帝。
宁风咽了口唾沫,觉得这事诡异得很。
“这个小生做不到啊……”
书生背影两臂打开,与脸面一起朝天,似在咆哮着,质问着,对着苍天宣泄心中的悔恨与不甘。
宁风有点茫然,同时身体似乎也失去了控制,不能动弹,除了一对眼珠子,还能在滴溜溜地转着。
“啊~~人呢?”
“说好的一起打洞呢?”
宁风见状心中一紧,知道定有变故要发生。
对比一下那本册子与眼前挂轴之间的差距。宁风对这个穷书生的画工大为赞叹。打算哪怕不是为了宝物。等会儿也可跟其好生交流一番,倒不必如之前那无数趟落荒而逃得那么快法。
书生执笔,泼毫作画。
宁风来了兴趣,仔细观察,越是仔细看,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就浮现出来一个孤僻少年站得笔直,生人莫进,其他少年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又敬而远之模样。
宁风脑子里浮现着自家都觉得好笑,一点都没有逻辑的念头,整个人缓缓靠近了过去。
在半空中他就看得真真的,那个穷书生一头撞上悬挂着的画作,并没有将画撞破,亦没有撞到画之后,而是如撞入了一扇门一般,凭空在撞上画作的一瞬间,就消失在了书房中。
何其灵异,怎般诡异,如何理解?
“迟了……”
这个光团竟然是粉色其外,内里则是水墨一样的光晕,还在不住地散逸出去,恍若是一方上好的松烟墨误坠入池塘当中,在一点一点地晕染开来……
他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呢,突然惊疑出声来:
“一般来说,有这样表现的都是有本事的。”
宁风整个人呈大字型。悬浮在灵境虚空中。周遭一个个光团一闪一闪地,既像是期待无比的目光,有好似嘲笑戏谑的样子。
远远望过去,光团通体呈现出淡淡的粉光来,这是早先宁风没有留意,或者是下意识回避的原因。
下面,书房中,时光如被加速,一年四季更替,在倏忽之间完成。
那些器灵造的都是什么梦啊~~
那赫然是一幅幅美人图。
酣畅淋漓地画罢,穷书生双手用力,“啪”的一声,沾满墨点的紫竹狼毫折断,坠落。
宁风心中想着,手上做出了触摸动作。
再怎么转,能看到的还不是书房里情况?
“他的最差记录竟是相识半个时辰对方自请敦伦?”
宁风的注意力,下意识地落在其上。
他深吸一口气,以上刑场般的神情,再次踏上征途。
“……还真有点信了。”
在宁风眼前,一幕幕景象正在以穿蝴蝶般的纷乱与快速在发生着。
一开始,他先是自嘲一笑。不就是光团嘛,他还能给品读出孤独来?
环顾左右,各张美人图上,淡淡得薄雾渲染,若隐若现,望之不似在看图,倒像是雨后山色空濛时候,他在窗内,隔着窗子,看着窗户好女子模样。
它的周遭地面上,一个个错落乱麻般都是坑。
“我去,这个竟然要比泡妞?”
宁风的声音从背影处远远地传了过来:“打洞这个有前途的事业,还是前辈自己享受。在下告辞了。”
有娇柔地扶在轿上痛哭之婉约少女,有为一群少女簇拥着踏青河畔的青春无敌,亦有跪坐掩土葬苦吟的柔弱……
那个时候,残笔犹在地上滚动,宁风堪堪落下。
眼看就要脸朝下,摔个面目全非,恢复了行动力的宁风腰杆用力,顿时控制住了身体,以双脚落地,重重地踩在地上。
书生是个穷书生,四季一身衣裳,但这画工着实了得,栩栩如生,一个个美丽女子,如似要从画中走出来。
“难道……”
“有意思。”
他隐约猜测到会发生什么,更奇怪的是,他竟然真的喝出了声来。
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器灵吗?
“罢了罢了!”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夹杂在大片娇嗔痴缠的女子声线里,听在耳中,宁风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好感归好感,他还是不能如脑子里所想的那样跳下去打个招呼什么的,整个人犹如被冻僵了一般,不能动弹分毫,只能干看着。
……
在那女鬼从门缝中钻进来,老鼠夜半延师时候,他不是也在翻看着类似东西,打发旅途中寂寞吗?
宁风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魂境中事来。
……
“咦?”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的笔上。
恰在此时,异变突生。
原本已经断成两截的紫竹狼毫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两截都在蠕动,艰难地对接在一起,旋即一道墨华流转,恢复如初。
下一刻,复原的紫竹狼毫从地上跳起来,其狼毫上还饱饮着墨呢,悬浮到了宁风的面前。
“果然是这样。”
宁风叹了口气,神情凝重,缓缓伸出手来,握住了笔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