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从他意外发现陶明白竟搬到了妹妹隔壁开始，就是笃定的。尤其，今时不同往日，姚礼仁早已不是过去的需要姚一柏保护的潺弱少年。
陶明白迎着姚礼仁锐利的视线，目光轻微的闪烁。
他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只是巧合。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姚一柏同姚礼仁，极有可能会成为让他头疼的大小舅子，想必他多少会克制些，理智些，说油腻一点，讨好都还来不及，怎么样，也不至于到撕破脸的地步。
“礼仁，抱歉。”陶明白伸了伸腿，换了个坐姿，目光也有些飘远，“我保证，我不会伤害她。”
半晌，他说：“我爱她。”
“别自欺欺人，你保证不了。”姚礼仁审视着他，“你满脸都写着你不确定。”
可这不意味着，他会同意让自己亲爱的妹妹，制造一段类似的回忆。
这背后的隐情，他无从得知，也无意探究，他只需肯定一条——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当然记得。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对我们兄弟一直看不顺眼？”
陶明白抬手，又挠了一下额头，说：“不客气。”
“上次的事情，多谢。”他客气的说，语气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变化。
“那么，我的答案你也清楚了？”姚礼仁掷地有声。
陶明白也抬眼看他，忍不住就自嘲一笑。
尽管一切都是年少的记忆，但他太了解陶明白这个人。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挑头，真是处处找茬，姚礼仁没少遭罪。饶是姚礼仁那样沉敛的性子，也总是被他挑衅的怒火冲天。
姚礼仁顿了一下。
陶明白亦是目光沉沉，脸上一贯和煦的微笑，早已敛住。
姚礼仁听着他的话，沉默半晌，终于轻轻动了下身子，说：“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姚礼仁这个人，跟过去一样，立场鲜明，不论做什么事情还是决定，总是在第一时间，表明立场。哪怕是对他这个竞争对手，也不吝于投出赞成一票。
他后来很多次，想过那一段，唯一的念头，便是陶明白看他们兄弟二人不顺眼，这个念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清晰明了。他无法理解，那个年纪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深仇，陶明白眼里的情绪，委实令他莫名。
事情是怎么样，演变成这个境地，个中缘由，他并不清楚。
“说保证，其实是我托大了。”陶明白转眼看姚礼仁，道，“但我会尽我所能。”
陶明白没有回答，耳边似是有嗡嗡的声音在回响，好久好久，都没有消失。
陶明白眉尖微微一蹙，他沉默的握着杯子，半晌，一动不动。
他清楚，这番话，之于陶明白，等同于承诺。能在陶明白这里，得到这样一份承诺，不可谓不令人震惊。同样是基于对陶明白的了解，他相信这份承诺的真实性，以及真诚性。
姚一柏跟姚礼仁，这兄弟二人，还真是有本事，准确说，这兄妹几人，都有这个本事，不论如何，最后总是能用最简单最客气的方法，将一切都撇的一干二净，非要弄的他们的关系泾渭分明不可。
他盯着陶明白。
“我宁可你还跟那时候一样，真那么看我们兄弟不顺眼，打一架便是。”姚礼仁说。
陶明白并没有忽略姚礼仁眼神里的震惊与审视，还有质疑。他清了下喉咙，牵了下嘴角。
“礼仁。”陶明白叫他。
“是的。”陶明白应着，下意识的，手伸出去，竟想要寻一根烟回来。
“不耽误你了，有时间再聚。”姚礼仁起身，“我们回见。”
“姚礼仁。”陶明白叫住他。
“我已经停不下来了。”他缓缓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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