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的是望门寡,还没有出嫁,男方就出了意外过世了,她原本是可以不必这样自苦的。海柔摆摆手,“我才不耐烦描红呢,一天也就描一两张,半个时辰吧。你说我这几日去求我娘让我养一只小狗,我娘会不会同意啊。”
敞轩里的另外两个女学生也是沛柔的堂姐妹,前生沛柔骄矜,和她们并不相熟,只知道她们一个是族长的孙女,另一个的父亲在五城兵马司任职。
今生她和海柔的关系很好,却也没打算打破这个惯例。
宗族虽大,可并不是人人都认为女儿家读书认字有益的。
今天第一日上学的可不止沛柔一个人,还有四房的两姐妹沐柔、浔柔以及族里的两个女孩儿。
她就看了一眼仍在一旁的浔柔,她倒是和她姐姐完全不同,对她们这边的热闹恍若未觉,只是低头写字。
果然过不了多久,见周先生出门不知做什么去,海柔就凑到了她身边,“五妹妹,你的字写的好好啊,哎呀,果然还是祖母教的比较好。”
她还没有尝试过爱而不得的滋味,也不知道这世间对女子的诸多限制。
沛柔后来也当然明白了何为女子应尽之事,想要脱离世俗,离经叛道,实在是很难的一件事。
沛柔在心里偷笑,还要谢谢他的挂念,“我听说咏絮斋的周先生是祖母的堂侄女,脾气很好的。”
孙辈们一出松鹤堂就分了手,各自往上课的地方去。
可世人对女子的要求诸如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柴米油盐,却原来比出世超凡还要更难。
她前世是不守规矩的人,可并不代表她就能看其他不守规矩的人顺眼。
将来也好让她的孩子也崇拜崇拜她,沛柔在心里偷偷地笑。
徐家能来上课的女孩子当然不会真的是一张白纸,在家中都有父母长辈告诉过认一些常用的字。
两世为人,今生她怎么也得把一样东西学好了。
不管怎么说,因为沛声这一出,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周家在济南是望族,可她们家不过是旁支罢了,若是男方家不肯,不过退还彩礼,多些财物,她就可以自此脱身,重理红妆。
类似的话海柔说来是光风霁月,沐柔说来却总让人觉得带了几分酸意。
沛柔便道:“三姐姐,你学写字的时候,一天几个时辰描红?”
“你问问三姐姐就知道周先生脾气好不好了。她可没少吃周先生的排头。”沛声扁了扁嘴,见杨氏朝他看了一眼,连忙收了声。
况且她那时和海柔不睦,院子里的丫头也就互相成了仇,若不是绾秋在,还真镇不住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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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到人际交往、计算收支,她院里还真的没有人能比绾秋做的更好。
除了书法、绘画、古琴、棋艺等寻常课目以外,周先生还能指导她们星象、算筹、农桑、茶道等。
第一次面见老师,先行拜师礼。沛柔和其他女孩子一起跪下去,脑海中却浮现出前生她们最后一次相见的情景来。
送别那一日周先生教过的学生轮流上前拜别恩师。
定国公身边的姨娘通房在闵氏进门后不久就都被打发了,只有她族谱上的生母莫姨娘因为那时就已经病重,才能够留在府里。
她穿着月白色绣竹叶暗纹的褙子,下面是一条白色的挑线裙子,头发只挽成一个圆髻,上面插着一根碧玉的簪子,除此之外别无饰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素净。
前生润柔擅围棋,沐柔擅国画,浔柔擅书法,连海柔都能坐在古琴前安静的弹一曲《潇湘水云》,沛柔却几乎什么也不会。
众人正在忐忑之间,只听周先生道:“我见今日碧空如洗,春风袅袅,正是放风筝的好天气。不如大家随我一同做几只风筝,下午就在园子里放风筝玩。”
女孩子们一听就欢呼起来。
沛柔当然也很高兴,她已经许久没有玩过这些了,在她的记忆里,风筝总是和一些很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想要平凡的过一生,做好柴米油盐的事情,有时候比离经叛道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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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