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已尽,她到了人生去处,却还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陆嬷嬷给我们每个人都分了一个带锁的小箱子,钥匙我都贴身收着,平日里我们几个也并不会去管别人箱子里都装了什么,想来把首饰收在箱子里应当无妨的。”
前生她撒娇撒痴只有比如今更厉害,比这离谱的多的事情求她爹也没有不应的,因此只是笑道:“爹可不要冤枉我,平日里我来找爹只有爹不见我的,哪有我不肯见爹的。”
沛柔就点点头:“姐姐快去替我守着门,一个人也不许进来。”
沛柔就笑了笑:“这就好,那我就把那两件首饰放心的交给你了。”
“我从碧纱橱里搬出来,祖母就能住的更宽敞些,我听说我睡觉不老实,常常夜里说梦话,害得祖母睡不好,我心里也老大过意不去的。我不自己去和祖母说也是怕祖母多心,怕她像爹今日这样,以为是沛姐儿多嫌了她。”
沛柔想了想,忍不住问她:“我听说你是随父母逃难到了燕京的,入府之前除了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几人?可还记得父母的名姓?”
纭春小心的接过,也并不多看一眼,只是解下自己身上的荷包把首饰装了进去。
之前找润声帮忙,是因为那件事不能过了定国公和太夫人的眼,润声又是周全的人,连一句也不会过问。
沛柔就笑着对扬斛眨眼睛:“我有话要和纭春单独说,扬斛姐姐可不许偷听。”
“纭春站的离我近些。”沛柔正坐在床边朝她招手,见她走的近了,就把她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
前生定国公和柯氏的关系也不算好,前院里也就安置了自己的寝室。
纭春当然能明白她的意思,恭敬的接了赏,并未多言。
不让她在姐妹们面前得了不是,算全了她替她冒险的情谊。
她就把纭春家人的事情托给了定国公。
纭春显然有些震动,不觉红了眼眶,跪下来给沛柔磕了个头,或者是怕动静太大,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我会想办法替你留意的。”
她已经不习惯和父亲这样的亲密,就从父亲膝上爬下来,站在桌子前,“不如爹告诉我写字吧。”
纭春显然有些惊讶,听闻此事不能被太夫人发觉,不觉有些犹疑,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故土难离,若不是真的没有了办法又怎愿意背井离乡,又怎愿意卖儿赁女。
可在燕京找那样两三个没有名姓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也只有她父亲能做到。
她也只能从父亲那里验证自己的猜想。
扬斛笑着应了声“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转身退了出去。
除却太夫人和李嬷嬷,恐怕府里她唯一能接触到的知道母亲的身世的人只剩下父亲一个。
即便纭春这样,为自己父母所卖,几十年却也仍惦记着生恩,而她母亲并无对不起她之处,她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所有的一切,她前生真是不孝。
就从身上的荷包里解出了那两件首饰,递给了纭春。
等到前世她在香山小院里说起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也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家人的姓氏,和家门前河畔的垂柳。
梅真堂的第一进院子都给定国公做书房用,自然很是宽敞。
等到父亲的沐休日,沛柔从咏絮斋回来,就直接去了梅真堂。晨起问安的时候她已经和父亲说好,他会在内院的书房等她。
定国公也很是高兴,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湖笔,低头问沛柔:“沛姐儿想让爹写些什么?”
定国公就把她抱到了膝头,笑着和她说话:“前几日我问了你们先生,说是正在教你们《论语》,她说你学的不错,一点就通,比学里比你大的姐儿还好。我们沛姐儿这样聪明,想让爹奖励你些什么?”
前生父亲教她写字,问她想写些什么,她就曾这样说:“爹就给我写张借条,写某某日某某月答应带沛姐儿出府游玩,嗯,还带上娘一起去。”
她此时就有些紧张,行了礼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
沛柔就望着定国公嘻嘻地笑,“那爹就是答应了。”
沛柔前生顽皮,和府中众人渐渐熟稔了之后就在府里呆不住,时常想跑出去玩。
定国公当时哭笑不得,却还是依言写就。
而此时,“爹教我写‘意欲梦佳期’这一句吧。”
这是她两世名字的由来,也是她生母两世的苦守。
沛柔看着她父亲的脸从兴致勃勃到面沉如水,眉宇间有越来越浓的痛苦之色。
无论是因为什么,无论她生母的身世是不是如她猜测的那样,兰因絮果,这苦楚都不该由她生母一人品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