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秾芳
沛柔和定国公提了想从太夫人的碧纱橱里搬出来的事情以后,过了没几日,他就找时间和太夫人提了提。
太夫人思考了片刻,也就答应了把沛柔的卧房挪到松鹤堂第二进院子里的西厢房。
因为三月初准备春宴事多,沛柔倒还没有搬家,仍住在太夫人内室的碧纱橱里。
沛柔和瑜娘携手进了松鹤堂,就请瑜娘在宴息室里歇息了,自己转身进了内室由扬斛服侍着换裙子。
沛柔就问起何霓云来,“是派了谁跟过去看着的?可有过来给你报过消息?她难道一直就在聆香阁呆着不成?”
扬斛一边开了柜子取了裙子出来问沛柔要哪条,一边道:“方才小姐在湖光水色廊边休息的时候就想告诉您来着,偏偏柯表小姐不肯走。”
沛柔就随手指了一条月白色绣兰草纹襕边的挑线裙,听扬斛继续道:“跟着何二小姐的是咱们屋里的绾秋,她素来机敏,又是钱嫂子的女儿,人缘极好,有事随便指一个人过来给我们报信都能指使的动的。”
感念他的孝心,所以才一直放在宴息室的博古架上。因为沛柔刚来时,看到这摆件也觉得有趣,所以才知道其中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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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那小老虎又放回了博古架上,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
她们和正厅里的小姐们打了招呼,就跟着润柔一路进了西里间,这里平素是作为她的书房使用。
所以前生每一年的春宴,沛柔都会陪着三两手帕交在此赏春,这是时常出现在她前生的梦里的情形。
她曾经听夏莹吹说过,她和齐廵婚前偶然间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才求了家中长辈来向他们家提亲的。
皓腕凝霜,眼眸盛水,让人望一望,就坠入了江南的蒙蒙烟雨之中。
换好了裙子出了内室,一进宴息室却正见瑜娘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太夫人博古架上的摆设瞧。
前生她搬到翠萼楼后不久,大约一年光景,润柔就嫁到了西北。
太夫人属虎,这积木就是景珣小时候自己做的玩具,前几年太夫人过寿,景珣送给她的。
她父亲是太夫人父亲的学生,如今在朝中任从四品的内阁侍讲学士。
身上的积木也用颜料画了老虎身上的斑纹。虽然不精巧,但充满了童趣。
夏莹吹和润柔是手帕交,是润柔在燕京时最好的朋友。
润柔上前相迎:“瑜姐儿在府中常来常往,却很少有时间来我这里坐坐。五妹妹就更不该了,来我这里还是头一遭呢,快随我来,在我身边坐。”
一进了正堂,只觉得满屋欢声笑语。
沛柔便道:“这却不是我的。我那世子表哥做别的不成,玩物上却很通晓,这是他五六岁时做了送给我祖母的寿礼。”
今日她行事处处都有可指摘之处,前生她在齐延面前做张做致,自己还一点办法也没有,沛柔再次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进院子,迎面是两棵西海棠,此时也已然满枝头,笑迎春风。
等她们回了湖光水色廊,守在当地的仆妇就告诉她们,周家的小姐已然往秾芳阁赏去了。
从前总以为春光珍贵,却不知道原来光阴流转,最珍贵的是年少不知愁。
和海柔的屋子不同,润柔的屋子就要更清雅简单的多,可到底是公府伯府的两重积累,黄梨木做的多宝阁隔断上摆满了各色玉器与陶瓷摆件,无声的替主人彰显着她的尊贵。
赵五娘却在东边的美人靠上歇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柯明碧说着什么。
“秾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
“方才就有一个小丫鬟来回报说,何二小姐进了聆香阁就嚷着不舒服,由小丫头们服侍着歇下了,到午膳散了之后才起来。”
诚毅府里除了不懂事的孩童,也只有她一个人对她好。
“就预备往萱草台去寻她母亲,可也不知道是怎得,大约是给她指路的丫鬟指错了路,她竟然一个人转到萱草台后院去了。”
润柔在墙角放了青大缸,缸里养了金鱼,有一个女童站在缸前拿着树枝逗着缸里的金鱼玩。
相隔数年,此时再见就觉得很是亲切,也有万般情绪涌入心头,只是无人可叙。
沛柔游目四顾,倒是并不见何霓云。随着海柔去放风筝的小姐们此时也聚在秾芳阁中。
秾芳阁是一进的院子,东西各有两座厢房。院门前种了一片杜鹃,园中地气暖,又有匠人悉心培植,此时院门前已然是火红一片。
可今生之事自元宵夜起就有了变化,比起求娶变数更大的海柔,等齐廵在西北建立功业之后,齐家替其求娶润柔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也不知道今生他们还能否如愿成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