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拿木头拼接出来的积木老虎,老虎脑袋上的那块积木还用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个“王”字。太夫人的博古架上珍玩无数,瑜娘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对这个感兴趣。
夏莹吹正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见她们进来,就放下了手中的江南风物志,笑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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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她大约和齐廵也只有那一面之缘,她却把他的模样记得很清楚。
“后来何二小姐就去了萱草台前听戏了。现在倒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发了到园子里各处去玩。”
居然碰见了翁御霜?可真是有趣,在别人家做客,却到处乱闯,还闯到戏班子里去了。
前生她嫁入齐府之后,齐延和她的关系不好,她在府里其实很无趣,只好时常去找自小相识的夏莹吹说话。
此时离她重生已有数月,今日却还是第一次来秾芳阁。
秾芳阁离湖光水色廊并不远,沛柔和瑜娘一路说笑过去,很快就到了秾芳阁院门前。
沛柔其实是很羡慕她的。
沛柔走过去,她就笑着站起来,取下了博古架上的一个木头摆件,对沛柔道:“这是你的玩具吗,我瞧着倒很有趣。”
即便那幸福再短暂,可在她的生活中曾经也是切切实实的。
秾芳阁和她前生住的翠萼楼得名于宋徽宗赵佶《秾芳诗帖》:
那时候她没有见过齐廵,只能从夏莹吹的描述中拼凑出一个少年英武的将军模样,可脑海中他的眉眼却始终是模糊的。
“今日天香班进府来唱戏,那边全是班子里的人,正巧那青衣翁御霜下了戏也在院子里,两个人好像还说了几句话。”
秾芳阁人去楼空,这些物件当然也陪着润柔远行千里。
可以想见春日里是如何的胜景。
海棠娇艳,那时少女的脸庞,却比繁还明媚鲜妍。
她可以想象的到,齐廵和夏莹吹在一起时,他用他拿刀剑的粗糙的手,来为妻子画一条秀致的眉,而后夫妻二人在镜中相视一笑,她把她的脸靠在他手背上,情意流转在耳鬓眉梢。
何晴霜则和段家的六小姐,也是赵五娘的表姐一人坐了一边在窗边的罗汉床上下围棋,刘家的小姐搬了绣墩也在一旁看。
那女童就回过头来,居然是崔家的那位小姐。
她籍贯苏州,样子生的很白净,和柯明碧比起来,她才是真正的江南女子。
等她们互叙完毕了出身,沛柔和夏莹吹在贵妃榻上并肩坐下来,才发现原来屋里还有一个人。
润柔性情贤淑大方,不忍秾芳阁自她去后便门庭冷落,无限春光无人可赏,便特意和太夫人说不必计较这是她旧居,来年春日再来时,尽可以遍邀燕京城中赏之人前来,以慰藉繁寂寞。
瑜娘听说,眼中的兴趣更浓:“若有机会倒要请教请教。”
两世她都是在今日第一次见到夏莹吹的。她也是她前世的嫂子,是齐延的二哥齐廵的未亡人。
秾芳阁和翠萼楼也的确是整个熙和园中春光最好的地方。
正中间放了张书桌,整齐的放着笔墨纸砚等物,屋角则放着一张琴。
沛柔不由得皱了眉,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样要好起来。
周家小姐们和蒲家的两位小姐正围坐在正厅的圆桌旁喝茶聊天。
润柔今日陪客,眼观四方,沛柔和瑜娘一进来,就立刻有小丫鬟进去报了她。
润柔就笑道:“珍姐儿,又来了两个姐姐,你不来打个招呼么?”
院墙边还种了月季,又有星星点点的黄色小,开在院墙的藤蔓上。原来是白墙黑瓦,如今却已经被红香绿玉填满。
她对着润柔咧嘴一笑:“今日我只认识徐家大姐姐一个就好了,多了我也记不住。”
又对沛柔她们道:“我父亲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崔成燮,我乳名叫珍姐儿。请各位姐姐妹妹恕罪,我的确是自小就有记不清楚人的毛病。”
“今日若是与你们互叙了生平,恐怕下次也很难记住,倒才是真的得罪了各位。所以倒不如下次见面再好生认识一番。”
或者是因为前事已知,这一世沛柔的心境平和了不少,遇到崔家小姐这样的人也并不觉得她无礼,反而觉得她有几分真性情的有趣。
瑜娘显然也并不以为忤,只是朝着她友善的笑了笑,也和她一道头碰头去看缸里的金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