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偏见
沛柔对宣瑞伯府的评价不高,倒也不是因为常氏一人之故。
常氏的哥哥,也就是宣瑞伯府现在的伯爷倒是还好,只是和父亲相比稍显平庸了些,现在没有领着朝廷的差事,老伯爷去世之后伯府的圣眷也就不如从前。
宣瑞伯府的女眷却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趋炎附势,比混迹官场的男人还要功利之人。
宣瑞伯夫人傅氏的父亲原本官至从三品的太仆寺卿,傅氏嫁入宣瑞伯府后不久,就因病致仕了。
婆婆尖酸势力,小姑刻薄难缠,丈夫又懦弱无用只知道窝里横,傅氏早年在生下儿子常毓君之前过了一段颇为不易的日子。
傅氏在婆母面前并不见宠,可如今毕竟也是伯夫人,来参加春宴的不少妇人身份地位比她还要低些,自然是要给她面子的。
她把张氏安顿下来,又和众人说了几句笑话,就自去忙碌了。
宣瑞伯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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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还是想和表哥早些把话说清楚才是。”
让海柔看清常毓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能就在今日了,沛柔还真怕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使起性子来。
等宣瑞伯府把海柔的身体都擦拭干净了,才遣人去定国公府给常氏报信。
常氏从她嫂子的生活里得到的教训是文官之家升迁贬谪变动太大,上一刻官至九卿,下一刻一道圣旨可能就变作平民,嫁到这样的人家荣华难保。
海柔在窗前说完那番话,突然捂着肚子喊起了疼。
海柔开始绞自己手里的帕子,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左边临窗放了两张玫瑰椅,祝煦怜正坐在那边和一位她不认识的小姐说话。
她混沌的瘫坐在正房外间的椅子上,看着众人来来去去,一盆盆热水送进去,又变成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从内室里端出来,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几乎欲呕。
沛柔原本就是怕海柔和常毓君一见面被他几句话一哄,就又死心塌地的觉得她表哥天下第一好,或者这常毓君仍旧不识抬举对海柔不客气,所以才答应了海柔陪她一起过来的。
海柔已经不在了,这座府邸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座空府。时已半夜,宣瑞伯府却仍然灯火通明,可这灯火连一府之地都照不清楚,又怎能替她照亮前路。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居然还笑了起来。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傅氏母子正在长廊下说话。
“我说,表哥万一受了教训不进内院,又生我的气不肯出来和我说话可怎么办啊。”
她的孩子还只有七个月。
沛柔没法忘记前一世海柔去世的那一日。
“五妹妹……五妹妹……”海柔叫了沛柔两声她也没有反应过来,海柔没了耐心,轻轻的拍了她一把。
傅氏没有眼色,把孩子交给乳母带下去,就要上前来和常氏理论。常氏没有理会她,劈手也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身上还有余温,可却再也不会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她吵架,非要与她争个高低,也不会在外人偷偷议论她是“外室之女”的时候,冲上前去和她们理论维护她的自尊了。
沛柔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瞧不上的常氏的蛮横,也有让她觉得痛快的一天。
不过海柔比她想的还是敏感的多了,她已经这样注意措辞了,她还是发现了她对常毓君的不屑。
常毓君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海柔喜欢,傅氏就更不是好相与的婆婆。
内室里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嚎,她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搭在纭春身上,才有力气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海柔的内室。
海柔还在里面生死未知,他们一个是婆母,一个是丈夫,竟然可以这样事不关己的站在那里谈笑。
她霎时间就慌乱了起来,连忙叫海柔的丫鬟进屋来照管她。
祝煦怜对海柔横眉冷对,对常蕊君却很是客气,常蕊君自然也不能失礼,就和她多聊了几句。
她对常毓君那根本就不是偏见。她知道的事情都是前生实实在在他自己做过的事情。
沛柔看着眼前仍旧活蹦乱跳的海柔,心中感慨万千,不由得对海柔笑了笑。
“我就知道五妹妹和我好。”海柔笑了起来,明丽的像秾芳阁里开在枝头上的海棠。
海柔反而不服输起来,“我才不信我叫了表哥他不出来,却去赴这个丑丫头的约。”
这死丫头,平时大大咧咧,也就对常毓君的事情上心。
“五妹妹,我总觉得你对我表哥好像有偏见似的,你每次说起他来都有些咬牙切齿的。”
产婆和医婆都是常氏早就安排好了送来的,给海柔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说她即刻就要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