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交恶
沛柔一回到定国公府，就直接往松鹤堂去了。此时正是太夫人午睡方起的时辰，应当是有几分热闹的，可院中却是鸦雀无声，半个人影也无。
沛柔正有些疑惑，等走进了正房，却见陆妈妈一个人站在门口。
一见了她，便笑道：“乡君今儿回来的早，太夫人此时正有事，也吩咐了请您往佛堂去等她即可。”
沛柔便笑道：“祖母今日是有客么？是哪家的客来了，我不用出来见客么？”
陆嬷嬷便垂首道：“并不是有客人，乡君等一等自然会知道。还是先往佛堂去吧。
见陆嬷嬷如此，沛柔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又心急海柔的婚事，经过宴息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窗口驻足了片刻。
宴息室里只有太夫人和二房夫妻，太夫人端坐于上首，常氏和二叔父却低头跪在她面前，并没有在说话。
见了这样的情形，沛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想再站一会儿，却听见陆嬷嬷的一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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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自然知道这不是个好法子，万家祖孙三代如今都在战场上，国家也在危难之时，她们这些躲在后方的内宅女子，怎能在此时去扯他们家的后腿。
太夫人自然是不会让海柔嫁给张家四郎的，那眼前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门亲事给推掉。
正是好年华，肌肤光洁，青丝如云。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迈步进了佛堂。
太夫人看起来很疲惫，像是费了很多心力。活到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子孙不肖更令她伤心呢。
沛柔养在太夫人膝下这么多年，她少有发无用哀叹的时候。唯有为了二房夫妻，时常做此悲叹。
“好一句‘良配’，好一句‘润姐儿已然是吃了苦了’，话里话外都是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多事害得润姐儿如今受苦。”
“此时退婚，必然与张家交恶，怎能把万家拖下水。此法不妥。”
“万世兄也是您看着长起来的，瑜娘和他都受江老夫人教养，江老夫人的人品性情，自然是不用怀疑的。此外，这也是孙女的一点私心。”
“我原来见她和她嫂子眉来眼去，以为她是想把海姐儿嫁回宣瑞伯府去。”
太夫人冷哼了一声，“你道今日常氏是如何和我说的？‘海姐儿是大家闺秀，自小养尊处优，自然是要嫁到身份地位对等的人家去的。”
太夫人的情绪就渐渐激动了起来，“你二叔母还是在怪我，当年不该把润姐儿嫁到崔家去。如今海姐儿议亲，更是要千防万防防着我这个做祖母的插手，害了她的女儿。”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谁知道她居然敢偷偷地去和武宁侯府结亲。”
“‘润姐儿已然是吃了苦了，难道娘要让海姐儿也嫁到西北那样遥远落后的地方去么。’”
“三姐姐自然也是徐家的女儿，可她也早晚只是旁支之女。徐家这一辈有大哥哥，有我和清柔，已经足够了。”
原先常氏要给润柔说的许家大郎，婚前就有庶子。后来娶了当地官员的女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庶子庶女一只手都数不清。
太夫人的神色晦暗不明，“沛丫头，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很清楚。不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如何能解决。你是要咱们家和他们家交恶么？”
而后那个少女听见声音，就转过头来，笑着道：“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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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和她说了这件事以后，她就派了父亲的亲卫去调查了的，武宁侯府的三爷、四爷最近常常去找二叔父喝酒。
太夫人沉默了片刻，才对她道：“或许将来海姐儿和万家的风哥儿也有些可能，可你姐姐恐怕要吃些苦头，而且也不是如今。”
“难道她就不是徐家的女儿，就不应该为家族担一份责任，还要为了她与其他人家反目，惹今上猜忌了？”
说到这里，心中忽然就涌起一些苦涩来，她有些艰难地继续，“更何况孙女心中并没有所念之人，如今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祖母想必也有听说，三姐姐和万家的世兄互相都有些情意。两家虽然身份都有些敏感，可到底立场一样，都是站在今上这边的。只要好好操作，今上也未必就会忌惮起来。”
沛柔在太夫人怀里点了点头，“祖母是说二叔父夫妻，要把三姐姐嫁到武宁侯府的事情么？”